“大娘婶子们纳鞋底呐。”
方才说话那妇人点点头,拉着她问:“过两日你侄子办喜宴,你这个做二伯娘的,打算添多少喜钱?”
沈素娘纳闷:“啥喜宴,季青小子把沐哥儿休了?”
妇人吓一跳,压着嗓门道:“这话你也敢说,叫季青小子听了去,你们一家子往后甭想安生了!”
沈素娘面上闪过一抹后怕,“大娘说的喜宴是?”
“季青小子要给沐哥儿补办喜宴,这事儿你不晓得?”
沈素娘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晓得晓得,这不最近太忙,一时没想起来。”
“有信家的,喜钱准备包多少?”
“婶子就甭操心了,我还能亏待了自家侄儿不成。大娘婶子们你们聊着,我家里头还点事儿就先走了。”
沈素娘面上挂着笑,转身后垮着张脸骂骂咧咧。
“我呸!还喜钱,做梦去吧,他沈老三家休想花我一文钱!”
上回打大虫只分给季河四两银子的仇,她可还记着呢。
“不就起了青砖房神气啥,等季河打府城做买卖回来,给家里盖个二进二出的大宅子,你们就勤等着眼红去吧。”
沈季青要补办喜宴的事儿,在村里传开了,上了年纪的婆子指责他瞎胡闹,年纪小的对姚沐儿羡慕不已,当初对沈季青瞧不上眼的姑娘跟哥儿,肠子都要悔青了。
姚沐儿不知村里那些人是如何艳羡他的,这会儿正忙着挑绸缎,准备过几日回宅子装扮新居呢。
新打的床跟橱柜也都送到了宅子,只等着回家布置起来。
沈秋翻看着绸缎道:“嫂夫郎,你跟季青哥真不打算裁身喜服穿?”
“不了,补办喜宴已经够纳罕了,要是还穿喜服,指不定被人怎么编排。”姚沐儿挑了匹绸缎,拿去问郑燕儿,“嫂子,这绸子咋卖的?”
“八百三十文一匹,沐哥儿若是要给八百文就成。”
八百文,也太贵了。
姚沐儿瞅了眼一旁的红麻布,刚要拿起就被秋哥儿一把摁住。
“季青哥说得没错,嫂夫郎果然舍不得银钱了。”沈秋表情严肃道,“喜宴只有一回,不好好操办一场将来后悔可就晚了,再说这绸子用完还能收回来,又不会浪费,嫂夫郎就买了吧。”
见嫂夫郎犹豫,又将沈季青搬了出来,“季青哥说你要舍不得,就换他来买。”
姚沐儿不纠结了,忙掏银子将红绸买下来。
他家夫君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换他来置办这些物件,把家底掏空都有可能。
两人又去香烛铺子买了红烛、红纸,拎着大包小包回了院子。
入夜夫夫二人泡过脚,吹灭油灯躺下歇息。
姚沐儿靠在夫君怀里,刚要睡着便听汉子说:“咱们做身红色的贴身小衣吧,就当喜服了,洞房当日穿红色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