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县令可真是个好官。”徐旺走后,沈文茹凿着冰道,“往年修河道官府虽也准许百姓在两岸摆摊赚银钱,可不仅收取摊位费还抽成,去除成本百姓们压根挣不上几个铜板。”
沈文茹说着叹了口气,“听说江阳府也在修堤坝呢,那的百姓惨多了。”
姚沐儿好奇道:“小姑还知晓江阳府的事儿?”
“我也是听在薛家做工的婆子说的,薛家在江阳府有生意,老爷夫人谈话被她听去了几句。”
沈文茹凑近了,压低声音道:“那江阳府的知府可是个大贪官,听说在任五年,贪的银钱足足有几十万两!”
姚沐儿瞪大眼睛。
他们一家子起早贪黑,忙活大半年才攒下六十两银子,几十万两银钱,便是十辈子也赚不来。
“咚!咚!咚!”
“到点儿了,大家伙上岸歇歇再干。”
衙役们敲着锣高声喊。
见百姓纷纷上岸,姚沐儿提醒道:“小姑,这些话跟家里人说说就成,千万别在外头提。”
“我晓得。”
因着头日大家伙定了凉粉,歇息时只要到衙役那领便成,食摊这边便轻松许多,剩下的半桶凉粉,不到日中便卖净了。
晌午放饭,姚沐儿同夫君说:“凉粉已经卖光了,我跟小姑准备回镇上,我俩坐一辆牛车走,给你留一辆。”
沈季青点头,望着夫郎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走后,昨日犹豫没定上凉粉的百姓,与坐在树下纳凉的汉子抱怨开。
“这姚老板咋走了,我还想买碗凉粉吃呢。”
“俺也没买上,昨儿肚子不舒服,等俺上完茅房回来,官差大人已经把名册收起来了。”
杨武白眼一翻,“得了吧姚老二,你要真想买用得着等到现在?”
那人挠着胳膊道:“我咋就不想买了,不就一碗凉粉,当谁买不起似的。”
“姚、姚老二你胳膊……”
“干啥,我胳膊咋……啊啊啊啊!”
姚老二见身旁同伴一脸见鬼似的,盯着自己胳膊,也扭头去看,瞥见被自己扣烂的肩膀,顿时白着张脸惨叫出声。
一群人不明所以,纷纷探头去瞧,只见姚老二一条手臂血淋淋,动作间衣裳散开,胸前、后背布满红斑,有些地方已然糜烂病变。
众人大惊,知晓那是湿疮后,忙扯开衣裳让同伴帮忙查看。
抓药
“来挖河道的百姓一半以上都得了湿疮,像姚老二这么严重的只他一个,听与他熟识的汉子道,姚老二经常在河水里泡着,旁人提醒也不听。”
“源阳河连日淘泥沙,河水脏得狠,还有些不讲究的汉子往里头屙屎屙尿,那姚老二整日往里钻便是没得湿疮,也得染上啥旁的病。”
“咱两千来号人,咋就他病成这样,别不是本身就有啥毛病憋着没说,就等着爆发,好找县令老爷领抚恤银呢!”
姚老二被衙役抬走瞧病,一群汉子长舌妇似的,嚼起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