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走前看向萧芫,她亭亭立着,微低下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她想到了昨日在太后面前,也是这般。
一下悟了,这个萧芫,分明就是故意的!
以前有事总是和她明火执仗地争吵,字字儿都在明面上,就算闹到长辈面前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可现在竟然,竟然……
内常侍见她久久不动,轻声提醒,“二公主。”
李沛柔咬牙。但再不甘,也只能被押送着离开。
刚走两步,心里头就已经开始忐忑。
好端端出来,这样被押回去,母妃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呢。
都怪萧芫,今日的场子,她以后一定要找回来!
萧芫静静看着李沛柔被带走,未发一言。
她想到了以前他教训她时,也是这样的架势。区别只在于不是被送回去,而是由他亲自看着。
她会找各种各样的由头溜走,溜到姑母身边。
偶尔实在不忿,连面子活都不会做,直接就跑去给姑母告状。
可很多时候,她就算绞尽脑汁竭尽全力,也无济于事。
再怎么严苛过分,他都能用他天生顶好的辩才,说服姑母,将她从姑母那里抓回去,等待她的,是几倍于之前的惩罚。
让自己之前的努力看上去像个笑话。
看着他的脚步到了面前,萧芫没忍住,轻声问:
“陛下也要罚我吗?”
可没料到,开口一句,竟是哽咽。
萧芫有些狼狈地咬住唇瓣。
重生一回,没想到,与他道的第一句,竟是这般。
她分明不想如此的,她宁愿自己与他吵,对他冷嘲热讽,也不想让心里的情绪露出来。
分明,出门之前还信誓旦旦,不再以心待他。
只是好像再坚固的壳子,都罩不住病榻之上日日夜夜的期盼与失望。
她总归想亲口问他一句,为什么?
李晁皱着眉头,“我在你心中,就这么是非不分?”
口中这样说着,手上却诚实地递上了一方手帕。
萧芫垂眸,手帕上以金线绣着祥云,还是她的针法。
萧芫移开视线,不想再看。
随意蹲了下身,“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去慈宁宫了。”
扶着漆陶的手,转身离开。
言曹看了眼圣上。
圣上望着萧娘子的背影,面上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担忧,很浅,也只有他这种察言观色多了的贴身宫侍才能捕捉到。
“陛下,御书房还召了几位大臣。”他轻声提醒。
今日从慈宁宫出来的时辰,本就有些晚了。
再望不见萧芫的背影,李晁才步出,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