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维舟等人跟上去的时候,陈微明也毫不客气地缀在了后面。
荀慎静回头,对陈微明道:“荀某虽未听过姑娘的大名,不过面对此情此景,姑娘依旧神色不动,还要去现场查看,实在是好胆色。”
陈微明:“既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若是不过去一观,又如何能够安心。”
荀慎静点点头:“那倒也是。”
艰虞别院中,有一处专门为门主清修腾出的静室。
宿霜行停下脚步,提醒:“你们过去前,需要做好准备。”
其实不用宿霜行多说,陈微明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
她距离门口还有三丈多远,却已经闻到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察觉到空气中有血腥味的不止陈微明一个,云维舟的脸色同样很是沉郁。
气味如此浓烈,已经不能用被人砍死后伤口出血来解释。
云维舟不愧是花鸟使,顶着压力率先走进静室,然后是师思玄与桂堂东,陆月楼则要落后一步。
陆月楼虽然一直附和云维舟等人的意见,似乎与他们是一伙的,行动上却比其他人更为散漫,仿佛只是过来凑数。
他慢悠悠迈过门槛,就在走进里间的一刹那间,陆月楼面上的微笑有瞬间的冻结。
岑照阙所住的整间静室都是以石块建造而成,石室内浮现出惨淡的青色,显出一种远离人间烟火的清寒之态。
然而地上的黑红还有空气中的血腥味破坏了原有的清寒。
云维舟闭了闭眼。
修炼的静室中少有装饰,除了一柄木制的长刀,打坐用的石榻、蒲团还有数本经文外,竟然空无一物,让所有走进来的人都能第一时间看清楚房内的惨状。
此时此刻,一具冰冷的尸体就躺在石榻之上。
血液顺着石榻的边沿流到地上,尸体下方凝聚了一层干涸的血泊。
一直未见踪影的诸自飞正跪坐在尸体旁,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呆滞,仿佛被人从躯壳中抽走了灵魂,仿佛从活人化为一团灰色的影子,自身的生机正随着地上的血渍一块干涸下去。
云维舟过了好一会,才终于确定,那团影子样的人就是诸大总管。
仅仅一日未见,竟然恍如隔世。
云维舟默不作声地看了诸大总管一会,然后有些迟钝地看向尸体。
石榻上的尸体穿着绒线织成的灰色外袍,衣襟与袖口处绣了鹤纹。
原本形态超逸的鹤纹已经被血液染成了令人不安的紫红色。
()“……”
众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同时被点住穴道,连最见多识广的桂堂东也没能说出半句话,这既是因为室内的惨状令人心头发寒,也为眼前尸体的形态让人不忍卒视——
“这具尸体的头颅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