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一点特别,就是她身上的披帛。
披帛平日悬挂在臂弯当中,落水后非常容易掉落,然而从耿掌柜跌下船,再到她被人捞起,披帛却始终好好待在她身上,此事未免与情理不合。可能性最大的答案是,她落水之后,就一直没怎么挥动过手臂。?()_[(()”
杨见善思考片刻,道:“在下曾听人说过,不会游泳的人一旦落水,最好不要乱动,耿掌柜许是性格冷静,所以才没有挣扎。”
朝轻岫:“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船夫在发现耿掌柜时,她已经溺水而亡,纵然耿掌柜遇事不乱,生前能够控制住自己,在失去意识后,如何能保证自己的手臂依旧贴紧于身侧?所以在下倾向于,从落水时,到从水中离开的整个过程,耿掌柜的双手都不由她自己控制。”
曹鸣竹面色有些发白,她道:“朝帮主的意思是,耿掌柜时被人点了穴道后丢入水中的?”
朝轻岫闻言微微顿了一下。
徐非曲十分熟悉自家帮主,知道只有在朝轻岫觉得自己已经提示得很明显,旁人却依旧押不中正确答案时,才会露出类似的神情。
果然,朝轻岫停顿片刻后,便温声开口:“曹掌柜所言并非没有可能,只是当时河上船只太多,鄙帮跟白河帮的船上都有通晓水性的好手,在发现耿掌柜落水后都纷纷跳下去救援。如此一来,若是仅仅点中穴道后抛入水中的话,那人如何确保耿掌柜不会被旁人捞起?
“既然是早有预谋,那么凶手不仅要确保耿掌柜一定能被淹死,也要确保在她淹死期间,旁人救不到人。”
杨见善闻言,感觉自己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按照朝轻岫的说法,合理的答案就只剩下一个——
站在一旁的朝轻岫缓声道:“耿掌柜落水后,那人随之跳入水中,他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耿掌柜,并将人带着游到远处,免得被其他人发现,等耿掌柜终于溺亡之后,才装作救援不及的样子,将人带到岸上。”
说到这里,朝轻岫对曹鸣竹道:“曹掌柜,在下听闻将人捞上来的乃是贵帮的一位船夫,还请速将此人带来,以免延误时机。”
从朝轻岫进入冰室查看情况到此刻,仅仅过了不过一炷香功夫,然而曹鸣竹的心情就已经大为不同,她用看神探的目光看了眼朝轻岫,立刻答允下来:“好,我亲自带人去拿他过来!”
朝轻岫只是进去看了眼尸体,就利落地给出了有关凶手的合理推断,众人纷纷从冰室内退出,回到地面,准备安排后面的抓捕事宜。
其实若当真是船夫谋害耿遂安,那么这个案件就变成了不二斋的内乱,犯不着惊动花鸟使,不过杨见善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依旧安排手下陪着曹鸣竹一块
()去抓人,余下那些捕快们,有些跟在上司身边办差,还有些则被分配了其它的重要工作。()
≈dash;≈dash;比如去写老大不擅长的修改案件类型的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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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耿遂安的死亡似乎与之前认定的不同,朝轻岫的猜测一旦被证实,之前的卷宗就得全部推翻重写。
而且既然是谋杀案而非意外落水,那除了六扇门之外,自然还得通知当地县衙。
捕快们进行核查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耿遂安出事的水道在地域上,居然更加靠近郜方府而非奉乡城。
按照大夏律法,让哪个城的县官过来审案都说得过去,六扇门捕快事后询问了一番,在奉乡城县官因为地利优势主动选择放弃的情况下,很快敲定了主审人选——大部分普通的朝堂官吏都不是很乐意掺和涉及江湖人士的事件,至于韩思合,她应该不会反对,毕竟自从朝轻岫选择在此生活后,她就于不知不觉间习惯了类似的意外……
自从提供了破案思路之后,朝轻岫在耿宅内的待遇也随之提升,在被仆役带到后堂那边,先喝了一杯茶,又吃了半盘子点心后,外面终于有消息传了回来。
茶是曹鸣竹特地带来的好茶,点心也是城内老铺子的好手艺,消息却不是好消息。
曹鸣竹迟了一步,在她前去抓捕的时候,那位船夫已然逃之夭夭,跟着一块的捕快们翻查了一阵,确认了嫌犯的的确确已然溜之大吉。
朝轻岫询问负责带消息的捕快:“此人是什么时候逃走的?”
捕快叹气,显然对眼下的状况同样感到十二万分遗憾,咬牙切齿道:“那人今早还在呢!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屋里的灶台都是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