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梁吓一大跳,连忙跑起来找,可是哪哪儿都没秦冬阳的身影,他又忙忙地打秦冬阳的手机,电话已不通了。
深受托付的人当然没有办法淡定,立刻就将微信截图发给了秦大沛和林巍,急切而又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个话呢?刚还说好好的,我停个车的功夫人就走了。”
秦大沛睡熟了,没看手机。
林巍刚刚坐进路虎,接到瞿梁的消息立刻变了脸色,想也不想就给秦冬阳打电话,果然打不过去,再发微信,聊天界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特别扎眼睛的红色叹号。
向来沉着冷静的林大律师突然懵了。
只想把他送到较安全的地方,没过一天,人就弄丢了吗?
他抖着手,抱着秦冬阳不至于立刻更换电话号码的希望给他发短信——“不管怎么样,先联络我。”
没有联络。
十几分钟后,林巍忍无可忍地给胡宇骁打电话说,“快帮瞿梁找找秦冬阳,先调调那附近的监控,看看能不能发现他往哪里去了!”
胡宇骁完全不在状况,“什么意思?我还没起床呢!秦冬阳怎么了?那么大的人……”
“快起来!”林巍无暇分说,嗓音难听地催,“快帮我找。求求你老虎,赶紧把他找着!”
胡宇骁觉出不对劲儿了,声音立刻郑重起来,“好,我马上联络瞿梁,你别着急。”
林巍听着胡宇骁挂断电话,把头抵在前排靠椅上,思绪纷乱不堪。
秦冬阳你要去哪儿?不是说好的吗?怎么这么倔这么不听话?胆子这么大呢?
秦家没有什么外地亲戚,他也不善交际,不会投奔什么同学挚友,要去什么地方?
诚心放弃
除了当年坚持学法,这是秦冬阳二十六年生命里的第一次任性。
他并不想陷瞿梁于尴尬,下飞机时还真的想在t市好好发展,想令所有亲友安心,可是那道没吃着的天妇罗深深刺激了他,秦冬阳猛然之间想明白了——即使换到t市来工作也不算是切断,也没办法走出林巍的影子。
那还为什么来呢?
这么跑掉确实不对,辜负了瞿梁哥起早来接以及之前为自己做的种种安排。
“但我也得救自己。”秦冬阳一边瞎走一边对自己说,“可这一回混吧!将来再想办法弥补。”
他没想好要怎么做,就如没有想好去哪儿,世界对他来说一直就是家和律所,除了h市,别的地方要么是认知上的虚影,要么就是趟踩不实在的差旅。
处处都有一个林巍。
秦冬阳也不认识什么可以请教或者指望的人,除了哥哥们和嫂子以及隋萌姐骨肉丰满,剩下的交往好像都是生活派遣过来的任务,一触即分。
只能靠自己了。
生怕瞿梁会沿路找他,秦冬阳藏在附近的商超里乱逛半天,最后决定听从命运的安排,登录旅游软件,去app上第一眼看到的城市落脚。
他总相信第一眼,相信那是命定的缘分,就像当年还是一个小少年时在自己家的客厅里看见林巍时就沦陷了。
该走向他,该为他吃苦,也该离开。
城市大概也是这样吧?看起来有无数个选项,真能挑的,只有一个而已。
偌正所的例会因为秦冬阳的离开和林巍前一天没来上班,又推迟到了周二。
突然失去助理的大律师人在会议室里,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全程都在走神。
“巍子?”李擎正唤他,“想什么呢?我问你,冬阳走得仓促,你是等所里帮你物色助理还是自己有人选了?”
“唔!”林巍难掩疲倦地说,“不着急物色,我先空一空,慢慢再说。”
“嗯!”李擎正就点点头,回眼看看满脸探究的钱宽藏,语气平和地说,“冬阳的手续还没交接利索,等等也行。年轻人出去试试水,顺利了好,要是觉得外面不满意,诺正还拥抱他。依卓和成蔚也都有机会啊!好好表现,看谁能入林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