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
不,没有人敢来凶宅,此时敲门的难道不是人?
“谁呀?”
何月明问。
没有人回答,然而敲门声还在持续。
何月明定定神,抄起匕首插在腰后,然后警惕地拉开了门。
午夜的寒风吹进,哗啦啦的,桌上的纸张都给吹飞了起来。
门外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何月明看着空寂的庭院,月光幽灵似的飘荡,心中没底,却也并不十分害怕。一来有丛山深在;二来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按照丛山深的说法,像她这种执念深重的人,死了是恶煞,活着也是恶人,而据说鬼向来是怕恶人的。
何月明清了清喉咙,抬高声音道,“请问是哪里的朋友,不如出来见个面。”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重复了两遍,依然没有人回答。树上有只栖息的乌鸦大约被吵着了休息,不满地呱了一声,声音又干又哑,听着就让人瘆得慌。
丛山深嗤笑一声,“装神弄鬼,甭理他,咱俩回床上接着睡。”
何月明听着他这句话有些不适应,虽说这家伙现在是根藤蔓,可声音却是实打实的好听男声,让她难免有种跟外男同床而卧的错觉。丛山深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嗤笑一声。
“想什么呢,你就算脱光了躺在面前,我也没感觉。”
何月明:……
这种家伙就不能把他当人!
她关上门,躺回床上休息。刚刚有些睡意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何月明本想置之不理,然而那声音却持续不停,吵得她不得不爬起来,再度打开门向外望去。
院子里依然不见任何人影,不远处却隐隐有个东西在月色下反光。
何月明咦了一声,走过去捡起那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截白惨惨的骨头,也不知是不是人身上的。换了从前的何月明恐怕早已吓得哇哇大叫,飞快丢开,然而如今的她意志堪比钢铁,只是淡定地端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