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章秋白根本不当一回事。
高旸把文件递给他。
他没立即查阅,而是对高助理说:“把我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我要去医院。”
高旸突然理解了老板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章老太太肺癌
()晚期,章秋白为人子女如何能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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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没长雨,章秋白的车开进惠仁医院停车场,雨刚好停了。
整座城市经过暴雨冲刷,热气散尽,空气里浮着一层淡白色的雾。
车子熄火,他解开安全带下车。
空调对着吹了一路,这会儿衬衫早就干了。
不然肯定会被老母亲念叨。
乘电梯上到9楼肿瘤科。
医院向来死气沉沉,这一层尤为严重。路过的病人家属毫无笑脸,个个愁云惨淡。
生死之间,很少有人能够坦然面对。
章秋白胸腔里的郁气堆积成山,整个人像是雨天燃烧得发烫的木头,又潮又闷。
走廊走到底,病房。
隔着一扇门,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出来。
章秋白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站在门外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推门而入。
“你们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章老太太靠在病床上,她身穿医院统一的病号服,衣服宽大,衬得她人瘦弱矮小。
她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小家碧玉的那款,鹅蛋脸,柳叶眉,一颦一笑自成风韵。
上了年纪后,颜值在同龄人里照旧不落下风。只可惜如今病魔缠身,头发剃光,面容枯槁,精气神全散了。
木头燃尽,只剩一堆灰,一碰就碎。
见到小儿子,老太太消瘦的两腮轻微动了动,露出和蔼的笑容,“说你不让人省心,都三十好几了也不成家。”
章秋白:“……”
章秋白额角一抽,很是无奈。人一旦到了某个年纪,永远都绕不开催婚这个话题。
他眼风一甩,看向自己的左手边,严琼坐在小沙发上,正安静削苹果。
她技术不行,苹果皮一削就断,地上落了好几节。
他接过水果刀继续削,“妈,您别光催我呀,琼琼不也没结婚嘛!”
严琼:“……”
严琼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道:“哥,祸水东引是吧?大姨现在是在说你,扯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