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市纪委专案组的一部分人马到了凤和乡政府后,也非常顺利的将隆重给带走了。
那天晚上被张秀民捉奸后,隆重其实并没有躲出去避风头,人一直在凤和乡,只是没有回家,一直住在办公室里而已。
当天下午,市纪委对外正式发布通报,任九龙隆重涉嫌严重违纪,接受组织调查。
隆重被带到了市纪委办案地点后,立马就对行贿受贿一事供认不讳,而任九龙则完全不承认曾收受过隆重的贿赂。
不过任九龙只是咬牙坚持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他就扛不住了,承认了曾收过隆重的钱物,再隆重任凤和乡党委书记一事上给予过帮助。
由于向隆重行贿的多达二十几人,又涉及到了任九龙,古北县因此召开了常委会。
会上,胡雪菲沉着脸色严肃道:“首先,县委县政府坚决拥护市委对任九龙和隆重的查处。其次,古北出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脸丢到了家。本来古北就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穷县,身为领导干部,不把心思用在正处,却大搞行贿受贿,可见已腐化到了何种地步。我认为任九龙和隆重的事情绝非偶然,古北也未必只有他们两个腐败分子。借着这个机会,我认为有必要开一次全县纪律作风会议,将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提到一个高度,要让所有人都重视起来,以免再出现更多的任九龙和隆重。”
两天后,古北县召开了“全县干部纪律作风整顿大会”,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悉数出席。会议由阎玉主持。
会上,胡雪菲除通报了任九龙和隆重的事情以外,还指出,过去古北的党风廉政建设不足,反腐败工作力度不够,是酿成腐败问题的根本。今后干部自身不仅要提高修养加强对贪腐的认识,相关根本也一定要跟得上去。至于做到干部自身不想贪,上面的压力让其不敢贪,才能有效的防止腐败的发生。
会议最后,胡雪菲说道:“接下来一段时间,县纪委将成立调查组,对所有乡镇进行巡视,同时还会发动和号召所有群众进行检举揭发,所以对于自身有问题的干部,最好能够主动交代问题,态度好的,组织上会酌情进行宽大处理。而对于那些自己有事不交代,但要是被人检举揭发了,或被查出来的,将会严惩不贷。如果县领导当中有存在问题的,包括我在内,可以向市委或市纪委进行反应。总之希望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够清晰的认识到腐败问题的严重性,管好自己双手的同时,也要积极监督其他人,从而使我们古北的干部队伍做到两袖清风,干干净净。”
会后,龚成阎玉范子彪从军行申天飞司农田全都赶到了年三十家,找其商量对策。
“看来胡雪菲那娘们是要动真格的了,真要不是像她在会上说的那么搞,我们都是下一个任九龙。”司农田忧心道。
“之前他们为了种亚麻,到下面去做老百姓的工作没做成,反被骂了一顿,肯定窝着火。这次逮到了机会,肯定是要还以颜色的。”阎玉脸色阴沉道。
“这回咱们的损失太大了,不光是被他们找到了可以做文章的借口,最重要的失去了任九龙。现在看来,任九龙的位置十有八九又是要上面派人了。”从军行摇头道:“我们的处境越来越糟糕了。”
“这件事你怎么看?”龚成看着年三十问道。
年三十面色严峻,但却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他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弹了弹烟灰,说道:“形势越不利,就更要团结。只有抱团,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敌人。今天开的这个会,我认为你们也不用太紧张了,体制内的人是不可能相互去检举揭发的。隆重搞搞下来属于特殊情况,他太倒霉了,也太愚蠢了,行贿受贿居然还记账,简直是个猪脑子。至于对于发动群众,就更不用担心了,老百姓能知道什么呀?他们不可能掌握任何的证据,胡咧咧是定不了任何人的罪的。不过近段时间你们也要管好自己,叮嘱好下面的人,以防成为那个万一。”
“我最担心的就是胡雪菲那娘们像疯狗一样死咬着不放啊。不管怎么样她是一把手,上面又支持她,要是让她把精力全都放在搞反腐上,我们就是再小心谨慎,也只怕会百密一疏。所以我的想法是,最好别让她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申天飞说道。
“我同意老申的观点。要转移胡雪菲的注意力。”龚成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如果胡雪菲紧盯反腐这件事,恐怕早晚是要出问题的。
年三十想了想,邪笑道:“想要转移胡雪菲的注意力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把之前的事情再重新做一遍就行了。”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随即恍然大悟,然后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谈完事,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龚成没有走,留了下来。
“你发现范子彪有什么异常了吗?”龚成问道。
“不就是没说话吗,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啊。”年三十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刘子骥和我家小贝的事情你也知道,范子彪还因为这件事跑到我办公室大闹了一通这你应该也清楚。而且曾不止一次跟人说过古北需要改变,需要发展,按理说那家伙应该是站到胡雪菲和邱小艾那边去的,与我们为敌的,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你不感到很奇怪吗?”
年三十看了看龚成,问道:“你是怀疑他在咱们这边做卧底?”
龚成点了点头。
“不能吧?如果做卧底,之前你们偷偷派人到下面各乡镇去散播县里要强行让所有人种亚麻一事,范子彪应该通风报信才对啊,他要是告诉了胡雪菲他们,胡雪菲他们就不可能再下去碰一鼻子灰回来了。”年三十认为范子彪真若是卧底,他没理由不去高密的。
“说的也是。可是……”
“你不要太多虑了。范子彪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就爱说,总想显得跟别人不一样。但他脑子好使,我不相信他的胳膊肘会往外拐,何况这其中也涉及他的利益,他帮外人对他也没好处。”
龚成叹了口气:“但愿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