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明仰面躺在软缎厚衾里,松垮的寝衣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素色抹胸,软缎似的鸦发凌乱堆散在身下。
她没有睡着,睁着眼看着帐顶,听到声响,将视线移到撩开床帐的长孙曜身上。
泡过药浴后,她难得有了好些的气?色,雪白的脸透着些薄粉,她看到他手里的药碗,垂眼转过身,只留了长孙曜一个后背。
“喝药。”长孙曜言简意赅。
长孙明默了会?儿,回答:“我等会?儿喝,你?出去。”
“现在喝。”长孙曜已经在榻旁坐下。
长孙明这一回没理他。
“孤有的是办法让你?喝。”长孙曜冷声。
长孙明闻声扭头看他,但?对上他的眼眸,又?猛地转回,温热的手掌落在肩,她一颤,身子?往后缩了些,起身自他手中端了药碗,紧蹙眉喝药。
这药味道怪得形容不出,说不得甜也算不得苦,闻起来杂乱,喝起来更是偏杂,还是那么大一碗,不烫不凉,只一点温热。
长孙曜接了空碗,予她清茶漱口。
长孙明舌尖点上蜜糖时想,长孙曜是不是忘了,忘了那日在齐光院,他有多生她的气?,忘了她有多狠。
长孙曜看她吃罢糖攥住她的手,没允她躺下去:“你?同司空岁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孙明眼前?一阵目眩,呆滞看他。
“司空岁哪里来的父母?你?识得他时,你?才几岁!空口来的父母婚约?!同你?的谁定下的婚约!同你??同剑都还提不起的你??!”长孙曜一句一句快语逼问。
长孙明还没将这些话消化下去,又?听得他阴沉着脸问。
“司空岁对你?可有逾矩之举?”
长孙明这话倒是立刻明白了,面上又?红又?白,没好气?地推开长孙曜,背对着他,直接将被?衾高拉过头顶,蒙住自己?。
长孙曜扯下被?衾,重声:“顾长明,把话说清楚!”
“谁没有父母?你?没见过就说没有!我同师父的婚约是在南境定下的,我同师父是夫妻,没有什么逾矩不逾矩,你?想的到的,想不到的,都有,这样说够清楚了吗?!”
她扒开按在她肩上的手,沉声再道:“你?于我的恩,我自会?还报,但?我同你?非亲非故,还请你?自重,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