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得一个半时辰,顶着这?么个冠子端坐,可太累了。
然两人都不擅摘取这?些物什?,折腾许久也不过摘了几个掩髻簪子,长明索性传饮春进来?与她拆了发髻宝冠,散了发髻又将脸上的粉黛给洗去了,脱了缀宝穿珠的华贵厚重大袖,便往软褥子上一扑,大有就这?般先睡一觉的意?思。
长孙曜也是这?么以为的,四月初的夜,多少有些寒凉,长孙曜取了薄毯盖在她身上,却蓦然听她问。
“那回生辰宴,你不在宴上待着,在启泰宫抱着谁?”
又是没个头尾的一句。
长孙曜动作一顿,却立刻给了回答:“是你。”
长明顿顿回首,浅琥珀色的眸一眼不移地看他,乌压压的发披散下来?,越发衬得她肌肤白雪似的:“我还?没说哪回生辰宴,什?么时候的事。”
长孙曜垂眼深深望着她,她开口他也便知道了。
“这?样的事只发生过一次。孤在启泰宫只抱过你,也只那一回去了启泰宫,此事只被?韩实之女和五皇女撞见,必然是今夜这?两人同你说了这?事。”
不消她说,他几乎都能猜到她今夜听得了什?么。
“孤没有乱动,你那日着的亲王蟒袍只叫人看一眼便会被?认出,孤情急之下才扒了你的亲王蟒袍,怕你昏了不清醒,醒了害怕,胡思乱想,孤便又替你把?衣袍穿戴完整了回去,那夜孤绝没有轻薄无礼之处。”
长明简直要怀疑他是有了读心的本事。
“不信?”
长明扑回软褥子上,语气不明:“不是。”
长孙曜把?她身子转过来?,神色凝重道:“你若不信,回宫便叫陈炎来?与你说,此事陈炎也知,孤绝没有瞒骗你。”
见他这?般模样,长明不由得一怔,道:“没有不信。我只是实在没有想到,你那回竟会出手帮我。”
她停下,浅琥珀色的眸微变:“那个时候我们吵得要死要活,可是……”
若不是韩清芫和五公主,她必然不会知道这?件事,他也不曾提起。
“你好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既不讨人厌,也不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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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狂饮了两杯冷饮子,福瑞拿着扇子伺候在旁,九成宫比京里凉快,殿里又置了许多冰,可架不住李翊刚从演武场下来?,一身的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