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无奈看他,拿着那杨梅在湖边一块大石上,鹅石冰凉,树影重重,湖面凉风同山中凉风一道吹来,凉爽得很。
后湖这?一处着实?是纳凉的好地儿。
长孙明同李翊也一道坐了下来,长孙明慢慢抬起头,看着头顶压下的一片红果,透着酸涩的气息。
李翊忽然偏头看长孙明:“你虽不说,但我?却听人说了,原先?不是太后要你抄佛经,长孙曜是要你三拜九叩跪到诸喜寺去,是不是有这?事?”
裴修也偏过脸来看长孙明。
长孙明微顿,微仰着的头没有低下,也没去看裴修李翊。
“罚俸三年,实?是陛下为阿明脱身。”裴修道。
京中谁人不知,李翊同长孙明交好,只要长孙明愿意,最?不会?缺银钱,再加之,长孙无境平日所赐燕王府之物,远胜诸王。
还没等?到长孙明回答,李翊靠长孙明些,轻撞了撞长孙明的肩:“阿明?”
长孙明从裴修手上扯了颗杨梅,微低下巴,缓慢地平视前方,掷出手中杨梅打出十三个水漂,看着掷入水中的杨梅许久,才淡淡道:“罚便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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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给你的玉牌呢。”
长孙明垂着的眼轻颤了颤。
恍恍惚惚间,她?听得长孙无境又说了遍。
“朕给你的玉牌呢?”
不甚认真的长孙明这?方总算回了神。
长孙无境自景山遇刺后,突然变得十分?不想见她?,仔细算来,除了朝上和必要的宫宴上,长孙无境只私下召见过她?一次。
加这?次,也不过才二?次。
除了怕热的太后,绝大多的皇族和贵族,昨日都从九成宫回了京。
长孙无境的玉牌早被长孙曜碎了,这?块无法仿造的玉牌,终归是做不出第二?块了,这?件事早晚都会?被长孙无境知道,她?并没有办法瞒过去。
她?没有想过将此事推到长孙曜身上,不必想都知道,这?件事怪谁都可以,罚谁都行,唯独怪不得罚不得长孙曜。
长孙明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包裹之物,将锦帕展开奉于额前的同时,跪了下去,锦帕之中铺放的赫然是两?块破碎的玉牌,依稀还能分?辨是破碎的两?块玉牌是明字牌与境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