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椋山,护卫百余。”
司空岁冰冷翻了长孙无境一眼,阔步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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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律言收整完驿馆回?客栈时已是酉初一刻,人才坐下喝了半杯茶,侍从便冒着风雪从外头冲进来。
高律言还没看清来人面貌,已经听得了话。
“不好了,铜线街的药舍里头有人争起来了,现下药又煎不过来,很是缺人手,何县令请世?子去帮忙压一压人,或是分分药也好。”
“我这就去。”高律言想也不想脱口答道。
他并未埋怨这怎也要他去帮忙,回?话的同时身子已经不由得起了。如?今椋县上下与?同来的云州各级官员,除非实在下不得床的,余下都爬起来做事了,长孙曜这方冒着风雪大晚上都要去查椋山山泉,他难道还有偷懒的道理。
不过酉初二刻,天便已黑得差不多了,好在药舍都安排在铜线、枣花、松官这三条街,为便送药送水粮,这三条街每五步便悬一灯,彻夜照明。
雪整日整日的落,街道上的雪清了一遍又一遍,这会儿却又积了七八寸厚,灯火透过浅色灯罩映射在积雪上,有几分发白的旧色,高律言一行踩在铺满积雪的长街,少不得费一番力。
所幸,他所在客栈离药舍不远。
高律言一行自枣花街转入铜线街时,另一行人从对面的松官街疾行而来,高律言脚下步子没停,粗粗瞥了一眼,才方行两步,猛地一滞,愕然转头看去。
一群墨色衣袍的高个男子拥着一名身着素衣雪裘的女?子疾步而来,素衣女?子身旁另有一身量高挑劲装女?子手执罗伞随行。
也不过高律言发怔的这片刻的功夫,这原在后头的一行人已经近前,高律言呆呆看得一方素色罗伞下面上无甚表情?的长明,胸口猛地一震。
是他?!
她?!
高律言呼吸一下滞住,一种穿透心口的刺痛倏地袭向四肢百骸。
长明脚下步子没有半分停滞,阔步转入铜线街,不过几息,便将高律言一众甩在后头。
原还在后头的人,不过几息就远去,高律言来不及想,疯似地踩着没过小半条腿高的厚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长明。
盘旋在夜空中的一团雪色疾速俯冲扑向高律言。
一声惊叫并着一声尖利禽鸣蓦地响彻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