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栖青叶打开门,走廊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
她把门关好,离开的时候心情也很好,下楼的时候还有闲心去想:松田阵平的家人又是怎么想的呢?
不过这也不关她事了,她负责摆平的只有自己的家人,对方的家人可不归她管。
况且松田阵平那个不羁的性格,她在交通部都有所耳闻,因而她也不觉得他的家人能压住他,能让他违背自己的本心。
这不是挺好的吗?
她也不用担心松田会因为家里的压力而和琉生分手了。
——毕竟她知道琉生这家伙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想让他放手比登天还难,这点在他小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等她离开后差不多五分钟,刚刚为了冷静特意去吸烟区抽了根烟,散掉烟味才回来的松田阵平也回来了。
他心情复杂的想,琉生的妈妈和hagi有一点像,但是又很像hiro旦那……可她又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虽然栗栖青叶的话不多,但是每一句都能看出她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孩子的。
松田阵平打开门,发现栗栖青叶已经不在了,他坐回了那个椅子上,庆幸自己的耳朵已经不再红了:“她走了?”
栗栖琉生点头,眼睛还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而松田阵平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心情很一般,所以也没说什么,等待着琉生先回神。
差不多半分钟,栗栖琉生就回了头,直视他的黝黑双眼:“明天轮到你调休了,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他把‘调休’点了出来,下句紧跟着的就是‘陪我去个地方’,显然是非常想让松田阵平陪着去。
那松田阵平还能说什么呢?
他点头回答:“好,我陪你去。”
卷发的警官伸出手,握住了他远没有以往有力的手臂,似乎想通过这样的动作把温暖一起传递过去。
等一下,栗栖警部绝对看到了琉生脸上的伤吧?但是她什么都没问诶?!
骤然想起这件事而十分心虚的松田阵平心里的小人抱着头焦躁的转了几圈,表面上手却握得更紧了。
不过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琉生脸上的表情如此凝重,还带着几分伤感,也比看到公民死在他眼前的时候整个人要更加的压抑。
松田阵平没有深究,反正第二天他也会知道的。
今晚,他也就穿着衬衫和西裤勉强凑合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就醒了,倒是也穿的厚实了一些,毕竟这已经马上就十二月了。
然后吃完早饭他就把栗栖琉生也围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这个病人出去吹风,然后让自己发炎又发烧,最后累的还是他。
栗栖琉生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比常人都要厚重,但是他考虑了一下,这也是好意,再说了……他现在可能确实就这么虚弱。
栗栖琉生和松田阵平两个人坐了电车,最后还等了一班公交车,直到越走越偏,无人,松田阵平心里本来有的那个猜想逐渐成真。
不过经历了恋人失踪的这七天,松田阵平要比之前更能沉得住气,所以他只是听着栗栖琉生的指挥,顺从地推着轮椅往更加偏僻的地方走去。
快到的时候,前面有一家花店。
松田阵平被栗栖琉生指挥着进入了花店,花店的老板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婆婆,她一见到栗栖琉生就说:“哎呀,好久不见了啊琉生——”
她忽然间注意到了他坐在轮椅上,心中的喜悦也消退了大半:“你的腿……怎么了?”
栗栖琉生不愿意让她担心,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一个月就会好的。”
“好,只要是琉生说的,婆婆我就信,毕竟我年纪大了,身无长物,也实在没有骗我的必要。”
婆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做纠缠,只是问他:“这次是要买什么花呢?”
她甚至对栗栖琉生身后的松田阵平都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有多问,似乎是很信任他。
最后,他们出去的时候,栗栖琉生的怀里抱着一束看上去不伦不类的花,里面有着白色和红色的康乃馨,还有着不少在别处用来做配花、在这里却算不上少的满天星。
白色康乃馨,代表着哀悼与思念,红色康乃馨代表尊敬之情,而满天星,也代表着想念、怀念之情。
松田阵平垂眼,看到栗栖琉生的发旋,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真的好奇:“就带着这样的花束没问题吗?”
虽然听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好话。
栗栖琉生轻笑,低头嗅花:“嗯,没关系的,他也不是个守规矩的人,不如就带点我想送的花好了。”
花束被处理的很好,花瓣上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有小虫子,反而有着露水维持着它的新鲜,包装纸用的粉色与紫色,看上去不像是要去哀悼,反而像是特意去气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