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寻这副模样其实是有点可笑的,他将报纸随便折成圆锥扣在脑袋上,像是动画片里的小精灵,正踩着梯子一丝不苟地拿滚刷涂墙,十分卖力。
这不仅仅是愚昧的问题了。
余照脚步生风,手心发痒,突兀出现在盛寻身后拽他衣角,倒带着点想把盛寻拽下来的架势,把他吓得一个激灵。
“你在这干什么?”
“我。。。”瞧余照冷若冰霜的表情,盛寻慢吞吞爬下梯子,将滚刷扔进手旁的塑料盆,“来,咱们去二楼,坐着说。”
二楼的杂乱程度并没有比一楼好到哪儿去,原有的桌椅和设备全部搬空,仅剩二楼一溜包间还完好,余照不情不愿被推到包间里的沙发坐着,泄愤踢一脚桌腿。
说是包间,实际上只容纳二人沙发和长条电脑桌,胖一点都没法行动自如。
“真行啊,这就是你说的赚钱?”酸涩感上涌,她眉眼发力,瞧盛寻还在跟不听话的玻璃门较劲,火冒三丈,“你别管那破门了!”
盛寻只能任由这包间的玻璃门敞着,回头瞧她,眼里都是不解。
“你知道你多不可理喻吗?放着好好的大学生不当,你来这刷墙?!”
余照恨不得揪住他的领口,将他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你对得起谁啊?你对得起你爸妈吗?对得起你自己吗?”
“你对得起我吗?你让我。。我过去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她眨眨眼,越说越委屈,为了彼此都能过上灿烂人生,才忍住舍不得分开的,可盛寻这自暴自弃的选择,使分离失去意义,极其讽刺。
“我在遵从本心,有些事体验过就够了,接下来咱们珍惜时间。。。”
“要不是楼下还有人,我现在真的会给你一巴掌。”
盛寻笑吟吟攥住余照的手腕,带着强硬的力道往自己脸上打,跟自己有仇一样,即使余照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手攥成拳,也没能挣脱他的束缚,被他带着打了好多下,指节磕在他的颧骨上,硌得生疼。
“够吗?不够再来点。”
她的眼泪是伴着抽泣飞溅出来的,热泪滚滚顺着脸颊往下流,盛寻坐近点,捧起她的脸颊轻柔抹掉眼泪。
“我这几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痛快过,我早就想这样了。”
盛寻脱胎换骨,不再唯唯诺诺,也不再柔软听话,他有了自己的性格和脾气,会据理力争表达自己的想法,眼神里的执着与疯狂看得她心惊。
“别哭了,圆圆,就算明天就死了,今天我也想跟你待到最后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