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洲眼角泛着淡淡的血红色,他看着低眉顺眼的意欢,颇为嫌恶道,“碰咱家的书之前洗干净你的手爪子,若是抓脏了书,手就甭要了。”
嘤!
好嘛!除了舌头和眼睛,又多了个剁手的癖好。
意欢垮着个小狗脸儿回到房间的时候,素锦愣是盯着她看了半响,然后问了她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野丫头,你这是去厨房掏灶坑了么?”
意欢这才发现,她的脸被自己抹的活像狸花猫,难怪老祖宗会嫌弃她手脏……
……
今儿承光殿换掉了龙涎香,燃起了苏合香。这并不是新帝赵晟的意思,只因为回来当值的厂督大人不喜龙涎香中,那股子龙脑的味道。
皇帝虽然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这都是小事”,便唤来淑妃伴驾。
这龙涎香与苏合香的境遇,正如皇帝与解云洲。
不满,忌惮,甚至是妒恨,可那又能怎样?解云洲功高盖主,又趁着皇帝根基不稳彻底铲除了西厂的制衡,即便是皇帝也无法制衡,说句不好听的,解云洲若是想要这江山,他的屁股便无法在龙椅上坐稳。
唯一的缺憾,也是唯一令皇帝安心的便是……他是个无后的宦官。
所以注定,解云洲这个人,只能顶着厂督的身份,做他的鹰犬爪牙,所有见不得光的脏污之事都由他来处理,而他出谋划策的政绩都要安在他这位皇帝身上。
如此想想,赵晟心情又畅快了些许,他侧卧于鹅软塌之上,单腿撑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膝盖,安然的享受着旁人围着自己忙碌的样子。
“厂督果然能干。”淑妃将葡萄喂到赵晟嘴边,“但厂督大人日日劳碌,回去后却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陛下何不赐大人个美人儿照拂一二呢。”
解云洲眸色一冷,看向恃宠而骄的淑妃,那眼神好似一柄寒剑,恨不能将人刺穿……
“爱妃所言甚是。”皇帝最喜欢前朝后宫互相制衡,他才可以放心的坐山观虎斗,乐享其成,“深宫多寂寥,朕自小养在宫中,对此深有感触,自是不忍厂督白日忙碌,夜里也无人照拂。”
“陛下说笑了。”解云洲语气恭顺,然则却根本没抬眼皮。
赵晟不说话了,他是个聪明人,既是西厂已经覆灭,他便拿出淑妃做与之抗衡的棋子,此举若是成了,可以安排个自己人在解云洲枕畔,若是不成,那左不过是淑妃的主意,与他无关。
淑妃回想起梁婵给她出的主意,莞莞一笑,“后宫妇人闲来无事,这些事情就交给臣妾做吧,只是不知厂督大人喜欢什么样的美人儿?”
解云洲通身散着寒气,他抬起眼睑邪肆一笑,幽幽吐出两个字。
“死人。”
淑妃神色一滞,手中扒了一半的葡萄掉到了地上,她求助的望向皇帝,却不想,赵晟竟侧卧着假装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