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音仙子?她在岛上各处布置阵法,准备用来对付昭阳君。”顾连山说。
按捺心中愤恨,张老很清楚,眼下还不是跟程三五撕破脸皮的时候,只得沉声道:
“昭阳君这段日子最好不要随意外出,老夫已经派人与逆党暗中沟通,不过多时便能安排昭阳君潜入内中。”
“莫要大意了。”顾连山提醒说:“你们众人出身门派不同,武功招式各异,这套八极锁龙阵不过是仓促练成,对上真正高手,免不得要打上几分折扣。”
“你也要小心。”顾连山说:“昭阳君表面上看孤身前来,并无后援随从,可是我担心他另有阴谋诡计。”
张老嘴里刚迸出一个字,惊觉被道破真相,立刻压下后续言语。
“不愧是东海仙山出身,看似妙龄,法力却是高深莫测。”太元真人颇为赞许。
“大哥,东西都搬上船了!”此时有海盗匆匆来到:“妇孺也都上船了,随时可以起锚!”
而即便风雨再大,太元真人身上依旧不见半点雨点沾湿。待得法事完毕,太元真人按剑收印,重新扎起发髻,这才缓缓走下高台法坛。
“分所当为。”顾连山抬头仰望天空:“如此做法号令风云,怕是耗元不轻。”
太元真人手托玉印,从容捻须:“云气中蕴纳浩瀚的天地之力,我不过是稍加转化,使得云气停留在翁洲岛周围。”
……
当年张老被安排到安宁富庶的江南东道,看似受到重用,实则赋闲外地,远离圣人,从此再无圣眷。
“这个昭阳君体魄强横,我怀疑他并非凡人,而是妖物化形。”顾连山未见大意。
壮汉充满自信:“我敢保证,要是再遇到那位昭阳君,定能令他手足尽废!”
孙龙王看着站在风雨里,脸上身上没有半点沾湿的顾连山,心里直嘀咕,嘴上言道:“猜疑?谁的猜疑?”
“好个随心所欲!”顾连山听到这话,胸中块垒尽去,呼吸吐纳间,剑意勃发,方圆数十丈内,雨水霎时凝定悬停,一颗颗晶莹剔透、灵光内焕。
就见三层高台之上,太元真人披发仗剑、踏罡步斗,一枚古朴玉印安镇坛中,号令风云,随剑尖撩动,隐约可见天上云层翻搅成涡。
“对对对,把那家伙引到此处,然后并肩子一块上,把他围杀到死。”孙龙王略带不满:“你们要造反,去哪里不好,非要在我的老家开打。”
“说好了,我们这回只是去扬州帮你们牵制一番。”孙龙王重新声明先前安排:“到时候扬州府库里的钱粮,我可是要拿走两成!”
太元真人面容威严,眼含神光、鼻如悬胆,斑白长须整齐笔直,周围风雨难近,就连衣袂也不见飘扬拂动。
也正是这些人,成为日后内侍省权势膨胀、监察朝野的基础,包括张老在内,皆是圣人登基过程中的元从旧部。
“只要遵守约定,自然不会亏欠你。”顾连山言道。
“得了吧?在我面前吹什么啊?”程三五骂道:“在内侍省办事,看得是能耐,不是看谁资历久、寿数高。你难道没想过,就是圣人嫌你聒噪多话,将你打发到江南这片太平地界?”
“行了行了,等你安排好再来找我!”程三五打着哈欠说:“老子困死了,先去补觉,没啥大事别来烦我!”
“我们此番要对付的强敌,具体安排我跟你说过了。”顾连山言道。
“顾老,寨子里已经准备好了,各种机关陷阱也都布置妥善。”壮汉言道。
“你们已经杀了明州刺史,在朝廷眼里就是逆党反贼。”顾连山直言道:“眼下除了与我们联手,你没有其他出路。”
“我传授给你们的八极锁龙阵,练得如何了?”顾连山问。
“你修道多年,不问俗事,如今却还要被我拉出来助阵,不会怨我吧?”顾连山忽发感慨之语。
前者只要把握得当,善加周旋,能够避免官府围剿的同时挣得盆满钵满。可后者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不真正干出一番事业,休想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