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分手的电话无疾而终。
手机坠在地上,边角碎裂。
蒋驹尧的脖颈被裴枢扼死。
因为刚才的电话,魔鬼明显加重了手劲。
“咳…咳……裴大少,你以为…你在她心里很特别…可没有想到,都是你在自作多情吧……”
蒋驹尧嘶哑艰难地开口。
他和眼前的魔鬼对峙了这么久,一直处于劣势下风。
直到今晚,他才在魔鬼双目猩红的癫狂里找到诀窍。
眼见男人的眸底闪过一丝愤怒落魄,蒋驹尧重振旗鼓继续。
“你还想帮她查案…?裴大少…看看你自己啊……”
“一个满手鲜血的死亡商人…居然想替白衣天使伸张正义,妄图得到她的爱……”
“她在南洋肯救你,因为她是医生!不是因为……你。”
水刑的牢房里,时不时有滴答声落。
一滴一柄刃,不知割在谁的心头。
累积的情绪终于如决堤泄洪,冲垮冷血动物所有的防线,残忍地把他抛到岸上,暴露在沙漠的干燥空气里。
脱水,脱力……
海里的生物,谁敢把鲨鱼抛上陆地?
陆地上的人,又有谁敢钓鲨鱼?
是鲨鱼自己一意孤行,为了追寻他那神秘魅惑的爱人啊。
他为了治愈她的遍体鳞伤,甚至拔下鱼鳞,以作献祭药引……
“咚”地一声——
蒋驹尧被甩在地上。
几步之外,是男人矜贵的皮鞋,和他毫无征兆平静下来的躯体。
“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裴枢语气冷涩,用一种看淡死物的态度盯着蒋驹尧。
正义,阴邪,在这一刻交换碰撞。
“她亲眼看着她的导师被砍成植物人,而你应以为傲的法律公正,是怎么宣判杀人犯的?”
裴枢冷漠地转述资料。
“死缓一年。”
“据我所知,贵国的死缓都是废纸。”
“那杀人犯是快死了还是快出来了,你这个少校肯定比我更清楚。”
蒋驹尧仿佛在一滩冰水的倒影里看到魔鬼的真身,险些被这些论断骗去主心骨。
“我不知道谁想要姜泠手里的证据。”
他咬牙强调。
“我更不知道,她身上的咒术是谁下的。”
“那就快点知道。”
裴枢不屑地冷嗤一声,重新俯下身,端详蒋驹尧脖颈处的轮廓。
主动脉,喉骨,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