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纪经年身边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四五个烟蒂了。
于恒回来的时候已经挺晚了,以为纪经年已经睡了,怕打扰到纪经年睡觉,进门的时候轻手轻脚的。
没想到纪经年竟然没睡,开了一盏壁灯,一个人站在窗前出神,且没有察觉于恒回来。
偌大的落地窗前,纪经年一个人的身影竟然显得有些落寞。
于恒想起来之前被纪经年吓唬的事,也想吓唬一下纪经年报复一下。
他蹑手蹑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来到了纪经年的身后。
猛地扑在纪经年的背上,在他耳边喊了一声,“纪叔叔!”
纪经年并没有受到惊吓,像是早有准备一样,背上肌肉绷紧,于恒扑过去他甚至都没踉跄一下。
他顺势回头亲了一口于恒的脸颊,微微蹲身,揽着于恒的膝弯,托着他的屁股把于恒背了起来。
于恒吓人不成,猛然失重,惊呼一声,吓得紧紧搂住了纪经年的脖子。
纪经年托着于恒的屁股,感觉他搂稳了,在于恒屁股上拍了一下,“刚刚是不是想吓唬我?小坏东西!”
于恒在纪经年脸上咬了一口,“你才是坏东西,都知道我来了,还不回头!”
纪经年轻笑一声,背着于恒在屋子里开始踱步。
他其实没听到于恒开门进来的声音,可是于恒一靠近他,他就知道,是于恒来了。
于恒埋在他颈肩猛嗅,又扫到了烟灰缸,他搂着纪经年,声音软软的,“纪叔叔,你是因为今天大师的话,所以在烦心吗?”
纪经年脚步顿了一下,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不害怕吗?”纪经年声音尽量平稳。
于恒想了一下,“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嘛!”
“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点都不怕死。”于恒声音就响在纪经年的耳边,“遇到你之后,我才怕死的,嗯……其实也不算怕死,就是怕我死了,你会难过。”
于恒如是说着,却叫纪经年心头一紧。
……
“纪经年,你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都有点舍不得死了。”于恒虚弱地对着纪经年笑。
“本来我是一点都不怕死的,我此生就是来受罪的,要不是看这世间还有那么多人挣扎求存,我也早就死了,根本遇不到你。”
“别哭了,我死了是解脱,你应该替我开心才对。”于恒说得轻松,纪经年却像是被猛锤砸中,久久不能呼吸。
干涸的土地已成沙砾,任它如何清冽的泉水,也无法再次滋润。
“你是解脱了,那我怎么办呢?”
“我怎么办呢?”纪经年大声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