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铲草除根之前要留几个有用的活口,以防会有漏网之鱼。
烛光羸弱,苏幕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用指尖拨弄着,摆在栏杆处的烛火,丝毫不觉灼热。
哭喊声,渐近。
苏幕倒是认得为首的那个人,“你是侯府的管家,我认得你!”
这管家一直跟在尚云杰身边,苏幕一眼便认出来了。
管家都这般年岁了,算是享了半辈子清福,如今突然面临灭顶之灾,自然是惶恐惊惧到了极点,被人押跪在地,老泪纵横,“我、我只是个奴才,侯爷谋反,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苏幕慢悠悠的扯下了遮脸布,“认得我这张脸吧?”
哭声,骤歇。
“认得。”苏幕目色寡淡的盯着他,“很好,没有说谎。”
管家环顾四周,满眼横七竖八的尸体,伴随着仍未停歇的哭喊声和哀嚎声,火光缭乱中,血色弥漫。
“我没那么多的时间陪你耗。”苏幕依旧把玩着烛火,“北苑那个女人是谁?”
管家骇然,目不转瞬的盯着她,“你、你是何人?”
“你若不说,东厂早晚也会查出来。”苏幕瞥他一眼,“既无用,便无需再留着了。”
暗卫得令,提起了明晃晃的刀子。
“放我一条生路,我、我便告诉你!”事到临头,谁不怕死?求生,是人的本能,没什么可奇怪的。
年修冷然,“你敢跟咱们讨价还价?”
“让他说!”苏幕示意年修退下。
年修躬身,退至一旁。
“那是侯爷的一个妾室,曾经是侯爷最宠爱的女人,后来犯了七出之条,与人私通,所以才会被关在北苑。”管家急急忙忙的开口。
苏幕坐直了身子,冲他身边的丫鬟指了指,“好得很!”
手起刀落,鲜血迸溅。
尚幸存的几个奴才,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刺耳的声响,震透耳膜。
管家面无人色,差点厥过去。
“我最恨的就是欺骗,敢当着我的面撒谎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苏幕问,“你是要卸胳膊呢?还是卸腿?”
管家匍匐在地,涕泪横流,“大人,大人……我、我说的是实话,是实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