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瑜的目的达到了。
这次寿诞后不久,江湖中人就知道了无忧岛岛主收的徒弟,乃是昔年“玉郎”江枫之子。
此子不愧他父亲的美名,不仅人生的俊俏,风采亦十分动人,他天赋又好,不然不会被无忧岛岛主看中,如此一来,不用多久江湖中就又会多一个不可多得的后起之秀了。
虽说大家对江枫之死讳莫如深,可江湖中人还有不少老人不曾忘记过江枫的风采,如今知道他有个儿子后,就纷纷借他追忆起江枫,一时间,江怀瑜的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当然,这其中林莱这个无忧岛岛主也是关键原因,谁让江怀瑜拜到她门下呢,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那位于绣玉谷的移花宫再遗世独立,也听到了这则消息。
邀月和怜星都知道江小鱼才是江枫之子,而江小鱼当初脸上有一道疤,这件事她们俩可是见证人,甚至于小鱼儿脸上那道刀疤,就是当初邀月要杀他泄愤时,被怜星及时阻止方才留下的。她们敢肯定这道疤,无论如何都无法祛除的,邀月也曾亲见过小鱼儿,必定错不了。
那如今江湖中传的,风貌绝佳的江怀瑜定然不会是江枫之子!
难不成是有人冒认身份?
可那林无忧又岂会轻易被蒙骗?总不能江枫除了和花月奴生的两个孩子外,还有其他血脉?
虽说江枫在和花月奴私定终生前,是出了名的潇洒风流,不知多少人仰慕于他,那有人珠胎暗结不是不可能。
可此事若为真,也抹杀不了江枫最终和花月奴殉情一节。
思及此,邀月周身寒气更为逼人:“我当他二人彼此认定,哪想那江枫和世间其他男子无异。”
怜星蹙了蹙眉:“怎么突然间此子冒了出来?只怕其中有些蹊跷。”
邀月冷道:“你难道是在为那江枫说话?你也听到了,他人都在传那江怀瑜肖似江枫,况且他冒认江枫之子的身份,又有什么好处呢。”
她这么说,像是在极力认定江枫到处留情,并不是花月奴认为的钟情于她一般。
怜星也知道这点,她心下叹气,没再就这个话题多少什么,她转念想,不管那江怀瑜倒是怎么一回事,她们不管便是了。怜星便道:“姐姐,我们且不去管他,只认定那江小鱼儿才是我们要无缺亲手杀掉的人便是。”脸上有疤的江小鱼,才是无缺的同胞兄弟,是花月奴和江枫的亲生孩子,是她们姐妹要报复的对象。
至于那个疑似江枫孩子的江怀瑜,江枫临死前怕是不知情,何况他那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月奴,总之,无论有没有其他女人,都和她们姐妹二人不相干。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句话还是叫怜星心尖疼了一下,她不想让姐姐看出什么来,就赶紧垂下眼帘。
邀月脸上一片冷傲:“这么多年来,我可一天都不敢忘此一大仇。至于那个江怀瑜,不管他是真是假,他既是声称和江枫有父子缘,那我到时候送他去和江枫相聚便是,也好叫花月奴跟着多一个孩子。”
怜星喊道:“姐姐!”
邀月道:“我已有决断,你不必多言了。”
邀月口中贬低着江枫,实际上她如何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等她离开后,怜星脸上一片黯然。
怜星直觉江怀瑜有问题,且他背后还站着林无忧。虽说她们姐妹二人并不惧那林无忧,可对方不容小觑也是真的。
怜星便想着若她们不想节外生枝,为今之计只有叫无缺尽早杀死江小鱼。
然而想到这里,怜星又迟疑了。
这么多年来,她很难说对无缺那孩子没有一丝一毫情谊,尽管她从前都刻意令她自己封心锁爱,不对那孩子产生一丝一毫的怜爱,因为她很清楚等到最终真相暴露,无缺那孩子定然是要恨上她们的。那,她不对他有什么师徒之情,到时候被他恨上就不会有丝毫的难过。
正如她当年若是不爱上江枫,那她就不会因为江枫爱上花月奴而痛彻心扉,这么多年来都不能释怀。
还有她姐姐邀月。
怜星知道她姐姐方才尽管一直在贬低江枫,试图认定江枫也不过是世间众多男人中的一员,没什么特殊的,可她越是这么说,就说明她越是在意他。那江怀瑜若不是江枫之子还好说,若他真是江枫之子,姐姐必然是要杀了他的。
因为那恰恰说明了一件事,江枫能爱上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就是不能爱上她与姐姐。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们一直不能容忍,不能释怀的事。
想到这儿,怜星苦笑起来。
良久后,她才重新打起精神来,变回了原本高高在上的怜星宫主。
她随后叫来侍女,冷声吩咐道:“你等且去探探无缺现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