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太傅都不知道的谋逆。
原本郎君认为已脱离掌控,意欲下狠手直接放倒女帝,令其日益缠绵病榻,最后无法治国理政,神不知鬼不觉,天下人也只会以为是女帝身体不好而已。
但自从知道女帝要来公主府,郎君便不知怎的,突然产生了更为疯狂、更为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想直接活捉女帝。
以如今京城掌控的兵力,宫变自然不成,但若营造一个长宁公主杀女帝的局面呢?
放一把火伪造尸体,诛杀“凶手”长宁,死无对证,再将换出来的女帝永远囚于府中,如今的小皇帝根基不稳,她就算“死了”又怎么样?
大不了拥立更好控制的新主。
连谢太傅都不会知道。
疯了,真是疯了。
陆方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看不懂郎君了,他明明应该是那么冷静、狠辣、果断的人,却自从喜欢上女帝,好像一日比一日疯,一日比一日丧失理智。
他不再是夜夜留宿青楼的风流谢郎,不再在风月场上逢场作戏,也不再去见他特意收留的替身慕淑,每夜都只是盯着女帝的画像出神。
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正如没有人知道,他今夜为什么饮酒。
明明喜欢的姑娘快到手了,尽管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尽管下了毒、让她难受了,但他马上就要得到她了不是吗?
那他还为什么饮酒呢?
他应该高兴不是吗?
就算她哭、她闹、她恨不得想捅死他,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笑盈盈地叫他谢卿,那他也不后悔。
就这样吧。
反正她喜欢谁,都独独不会喜欢他。
谢安韫饮完最后一杯酒,闭了闭眼睛,酒意被夜风吹得越发清醒,他冷声说:“动手吧。”
……
张府。
男人一手支颊,在案前微微闭目养神,烛火在那张冷漠的容颜上晃动,给高挺的鼻梁拓下一道深深剪影。
周管家进来,唤了声“郎主”。
“什么事?”
张瑾睁眸,露出一双清隽冷漠的眼睛。
周管家恭声道:“小郎君消停了十日,方才又跑出去了,出去得太急,还……和府上守卫交了手,看起来颇为急切,想必又是去见那女子。”
“查出身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