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试结束后,众学子心中纷纷有种过了一道坎儿的舒畅之感,可对于徐韶华来说,那些看不见的风雨,却已经快要来临。
但目前对于徐韶华来说,最忧心的还是木烈。
他此去三日,至今未归。
其实对于木烈这样武举出身的人才来说,或许入伍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曾经年少的他选择了权势,可却没想到那才是他此生不得志的开始。
可偏偏,这些年他沉湎曾经的旧事,心志却未曾成长,才有心中的诸多不平。
不过,徐韶华的忧色却并未表露出来,胡氏兄弟也决定在此次旬假去徐韶华的宅子认认门,徐韶华自是欢迎之至。
大用如今的烹茶的手法也越发娴熟,等三人落坐好后,大用便已经奉上了茶水,胡文绣品过之后,也不由得低眸一笑:
“徐同窗这手下倒是人才辈出,我倒是许久没有得到这么清新的茶水了。这煮茶的水,应是今年的新雪吧?”
胡文绣这话一出,徐韶华也含笑看着大用,示意道:
“大用,你来说。”
大用闻言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郎君给自己露脸的机会,自己绝不能搞砸了。
“是,这位客人说的不错,前两日我见落了雪,特意接了数盘,我看书中说,如您几位这样的读书人最喜欢煮雪烹茶,说这是风雅之事哩。”
“确实风雅,也确实不错。”
胡文绣笑着吃了一盏,而徐韶华听了大用的话,却怔了怔神。
他想起了自己对于木烈的承诺。
“徐同窗?”
胡文绣心细,察觉到徐韶华片刻的失神,唤了一声,调笑道:
“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徐同窗这般失神?亦或是,哪位佳人?”
胡文绣这话一出,徐韶华不由得福至心灵,是了,他之所以担心木烈乃是因为木烈已经算是投靠自己。
可右相此刻又何尝不是因为不信木烈口中的说辞,这才按下木烈三日,以此试探呢?
徐韶华想到这里,心神一清,只笑了笑道:
“不是佳人,而是才子。两位皆曾长在晏南,不知可曾听过江家三郎的名号?”
胡文锦已经吃了两盏茶,还不曾品出胡文绣所言的清新之味,可这会儿听了徐韶华这话,他一下子便支楞起来了。
“江家三郎,晏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可比徐同窗你成名早太多了,三岁识千字,五岁作诗词,六岁谱新曲……他的事迹,多得十根手指都要数不清了。”
胡文锦如是说着,脸上满是怨念,那颇负盛名的江三郎,在晏南之时又未尝不是自家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