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了个好苗子,早知道就不和这群榆木疙瘩置气了,生生耽搁老子一月!”
雷睿明听了这话,浓眉挑了挑:
“是那位点贡生?”
何先生点了点头,雷睿明顺手拿起那把无人争抢的六力弓,轻描淡写的射出一箭:
“他倒是有意思。”
甲乙两院一前一后,平日里上三院的学子除了大课也不在一处,雷睿明也没有见过徐韶华。
可是方才靶上之箭,倒是让他升起几分兴趣。
这偌大的国子监,一个个孱弱无力的书生中,竟也有这等奇人,只不过,他记得这位徐学子还未及冠。
雷睿明如是想着,离开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靶子,自己少时,可能做到这一步?
……
三艺试毕,翌日的文试相较于此倒是显得简单了不少,虽全试仅有十题,可每一道都是刘监正从各地大儒手中求来的,只在考试之时从中选取十道。
而这十道中,对于圣人言的掌握那是彻底入了臻境,便是甲院学子答起来都要冥思苦想许久,才敢下笔。
而徐韶华幸好这些时日一直泡在藏书阁中,对于各家之言皆有涉猎,这会儿虽然还是有些不够熟练,但因为基础在前,倒是答的还算流畅,只不过答完这十道题,也是到了下考的时候。
整整十道题,答了三个时辰,等到午后这才结束了这场文试,可临到收卷之时,还是有诸多学子哀嚎阵阵,那是连题目都没有答完的。
徐韶华见状,也不由得轻叹一声,他因为过目不忘,在藏书阁一呆便是数个时辰,这才能险险答完。
可只他这一月看过的书,便不下百本,若是当初他稍有松懈,只怕便要败在他本应最拿手的文试之上了。
“徐同窗。”
连裕和陈汀从丙院走过来,与徐韶华走在一处,那是面如菜色,步子发飘,徐韶华不由关怀道:
“两位同窗还好吗?”
“嗐,这次文试过后,说不得我俩就得出了上三院了!也不知监正大人这是从何处寻来的题目……”
“那第九题我倒是有些印象,在藏书阁看到过,可是却没有记下来。”
“第九题?其出自刘氏论经,乃是大儒刘平千就经义的引申辩论,其中……”
徐韶华声音轻缓,一字一句从审题、破题、解题中讲述了自己的想法,连裕和陈汀听的恨不得直接拿出笔墨记录下来。
三人边走边说,等到了徐韶华的院外,徐韶华仍没有说完二人欲言又止,徐韶华见状,笑着将二人请了进去。
有心进学,是好事。
不过,二人也没有让徐韶华饿着讲,他们请侍从去取了饭,之后三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论题,直至到了傍晚,连裕和陈汀这才依依不舍的告辞。
而徐韶华在二人走后,倒没有第一时间入睡,而是将今日的考题一一默下来,等月试结束后,将其和自己整理出来的书目及关键内容寄回泰安府。
国子监中,书籍如浩淼烟海,就连考题也是旁证左引,望飞兄他们若是能从中受益也是极好的。
翌日是小三艺,是为御、书、数,御艺需要的礼仪和练习都是必不可少的,徐韶华对此一窍不通,并未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