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穿外套,就一件解散纽扣的衬衫,袖子挽到了小臂,此刻手捧着她的脸,他小臂的青筋也紧贴着她的脖颈。
她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
“抱歉,我就是想看看你。”
安静的氛围下,他压低的嗓音显得格外温柔。眼镜链条下垂,气质斯文又矜贵,太过优越的面容,勾起唇微笑的模样,实在蛊惑人。
明明是他吓到她,他这样的语气反而让她觉得刚才是不是她太矫情了。
沈蔷意眨了眨眼睛。
没有再闪躲了。任由他抚摸她的脸颊。
她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情,她的温顺似乎令他很满意。
斟酌了许久,还是打算趁热打铁。
“贺”
下意识又要叫贺先生,最后及时改了称呼,仍旧是软绵绵地叫他:“静生。”
“嗯。”他应道,尾音是上扬的调子,不难听出他此刻的欣慰和愉悦。
“我明天还是想跟舞团一起走,可以吗?”她尽量将语调掐得像水一样柔软无害,期待满满地看着他。
她无故缺席,不知道别人又要怎么议论她。
贺静生神色未变,他粗粝的指腹从她的脸颊慢慢游移到她的眼睛,像逗猫那样玩她的眼睫毛,一上一下地轻扫,明明面上还是带着笑意,可说出去的话却让她犹如被冷水浇了个兜头。
“不可以。”
拒绝起来毫不犹豫。
沈蔷意的眼睛一暗,表情也瞬间一垮。
他还在玩她的眼睫毛,她直接闭上了眼睛,侧了下头,躲开。
他的手落空,顿了顿。
似乎轻笑了声,“一不如你意,就生气?”
闻言,沈蔷意这才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跟他发脾气,跟他比起来还是太喜怒形于色了,也太不会伪装了。
毕竟现在寄人篱下,而且整个舞团都握在他手里,他能轻轻松松取消欧洲所有巡演,也能一句话就让舞团改成行程去香港。
她实在不敢惹他。
“没有,我就是”沈蔷意强装镇定,为自己找补,“困了。”
“没有生气。”她又强调一句。
“嗯。”贺静生的手再次触上她的脸颊,这次不是去玩她的睫毛,而是划过她的鼻子,最后落在她红润柔软的嘴唇上,似有若无地轻点,“这件事是我不对,你可以生气。”
他的态度诚恳、温和。向她道歉。
可紧接着,只见他又说:“但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
“”
论语言艺术,大概没人能比得过贺静生。
用最温柔的语调说最霸道强势的话。
正是因为这样,沈蔷意才更觉得无力,他太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