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桃的想法确实也有移到这上边来,可她怎么可能忘了自己来京城的目的呢?
陶云然知道了,不多问了,“那你好好收拾一下吧,不日我们就回去。”
“嗯,好。”
片刻,陶云然想了什么,又道:“你父亲的死,确实是有人故意下毒的。不过此事的源头……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
他说过要给她说法的,这些事他得亲口告诉她。
“瑞王欲夺权篡位,为此蓄谋多年,他手上一早就笼络了朝中不少人,其中就有前户部尚书关梦山,也就是“福老爷”。”
“十多年前,关梦山同瑞王走访的时候,在五里县发现了盐矿,二人因此达成合盟后,私自将其占为己有,从而开始谋划了后续一系列的事儿。”
“后来,关梦山贪污朝廷税,但没有切实的证据,皇帝也无法处置此人,只能将其革职。此人被革职之后,很有意选择了在五里县养老,也是便于开采盐矿,替瑞王垄断朝廷的官盐市场,一直到现在。”
“你父亲就是得知了他们在私挖盐矿的事,被杀人灭口的。”
冉云桃听着,一瞬间,泪珠子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她清楚的记得父亲和大伯偷偷跑回来传的那些话时,那些恐慌恐惧和那些不可思议。
他们这些老百姓没有几人真的会去理会江山归谁,谁又夺了谁的权,谁又在谋划谁的位置。
他们混一口饭吃,填饱肚子就行了。
这些事落在他们的身上,那得是多大的衰事?多大的无妄之灾?
父亲死的多无辜?
冉云桃尽量忍住了心酸,这些原因她看着这些日子的变化其实已经早知道了,可还是忍不住。
她很委屈,替父亲委屈,替他们这些底下的人委屈。
陶云然又一次直观的见她落了这么大的眼泪,没有那些韧劲了,全是小女孩的无辜,无助。
半晌,陶云然犹犹豫豫的,捏着衣袖才把手伸过去,揩了她的泪。
“瑞王现在被拿下了,他底下的产业,全部上缴,与他合谋有关的人,一并被处置。皇上的圣旨已经下去了,不日也会抵达五里县。到时候关梦山那些人,全部会予以斩立决。”
冉云桃挂着汪汪的眼泪,猛点着头,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陶云然见她如此,心里到底还是动了一下,一时很不知所措。
玉胜坊门外的某个角落,陶桦和庆嬷嬷,以及不知什么时候一同凑在一起的掌柜的,看着里头的人,几人挨着个的叹气。
这愣头青,给人擦眼泪还捏着个袖子擦,这是怕脏了自己的手呢,还是瞎讲究呢?
还有,人家姑娘哭得这么伤心,抱上去啊!
这时候不抱等什么时候抱?
会不会哄人?
陶桦想说,这大孝子到底还是不像孟鹤州的,孟鹤州在这个情况下,早是把人抱在怀中了。
某小厮:“夫人,少爷这性子,能把姑娘哄到手吗?”
“等姑娘哄他吧!一个大男人的磨磨唧唧的,比他爹差远了!”
陶桦这声儿是气到了,可是不小。
里头,陶云然听到了,背后整个的黑了,脸色是无语之色。
话说这些人是有多闲呢?这时候觉得他爹好了?
冉云桃:“……”
委屈到一半,倏然红了脸。
杜子河:呃……他是不是不该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