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是我!】
是水云儿最后的哀鸣,它被写在笔记中的,成为最后一个线索。
她不仅是在问自己,是在问村长,问这个世界,同时还在问年蕴。
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命运,为什么知道现在才告诉她。
他们和水云儿之间的对话,不仅相隔着时空,还有半个月的时差,时间的流速并不相同,对于年蕴来说短暂的一天却是过去水云儿的整整半个月!
根本就没有水云儿能够活下来的选项,他们永远也见不到活着的水云儿,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能注意到水云儿留下的线索、她的反常,就能意识到,他们所做的和水云儿经历的,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闭环,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年蕴想起来水云儿脖颈上带着的指南针,收拾好的行囊,手指落下的方向,那就是出海的预示,是年蕴亲手写的信烧给她,让她出海离岛,是他出的主意,也是因为他的叮嘱让水云儿被抓住送到了祭祀现场。
“一切都是徒劳……”
心底翻涌着抽痛的疼,是希望化为泡沫的碎影。
“我要去救她。”
年蕴看向了祭坛,握紧了拳头。
至少这一次我要把你从祭坛上救下来!
只要毁了这个祭坛,让这场祭祀进行不下去,打破这场没有尽头的循环,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
祭坛之上。
烟雾缭绕,天空黑的吓人,底下围着很多穆汐村前来参观和祭拜典礼的人,年蕴心烦意乱,跨步而上,通往祭祀的路上有一段台阶抵不过三步并作两步而上,年蕴看着已经昏迷被绑起来的水云儿心生触痛,他绕到了云儿的背后,伸手触摸到的绳子的手感,微微有些震惊,或许绳索可以解开?
不再犹豫,年蕴开始试着解开打结了的绳子,不知道村长用了什么办法让绳子变得如此牢固,手指被粗糙的绳索摸得刺痛,好不容易让死结变得松了下来,年蕴借力扯开了绳索,水云儿的身体歪倒在他的怀中。
“我们走!”
年蕴冲洛北喊道,他并不知道往哪走,但是他只想带着水云儿离开这里,一秒都不想多呆。
刹那间,村长吟诵完了祝词,才回头看了一眼水云儿,到下葬的时间了。
“快走!”
年蕴焦急道,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腿却一步也迈不开了,从村长的身体转向面对着他的那时起,他被盯上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双腿仿佛被牢牢的嵌在地下,他能听到村长的声音传来,仿佛那声音直通想他的脑中,泛着回响。
不远处的洛北还在催促,他等不到年蕴的回应,年蕴的身体僵硬,脸色惨白一片。
“年蕴!”
“快过来!”
而年蕴听不见洛北的任何声音,他只能感受到村长对他灵魂的威压,他在命令他放下水云儿。
【生死有类,放下祭品,与你何干。】
年蕴抱着水云儿的手更紧了一些,目光灼灼语气冰冷:“不。”
“我已经答应要救她出来,我就一定要救她!”
【穆汐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村长向前迈了一步,洛北皱紧了眉头,村长的移动十分的怪异,他想去拦住村长,却没想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年蕴,快把水云儿放下!”
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洛北紧盯着年蕴三人,眼前的年蕴目光直直看向村长,对他的话丝毫没有反应。
对!洛北看了一眼倒在年蕴怀中的水云儿,年蕴触发了某种连接触碰到了魂体,他没有穿过云儿的身体而是稳稳的抱着她。
年蕴竭力抵抗着村长的压力,咬紧了牙齿,梗着脖子不屑的眯起了眼睛,额边一滴接一滴的冷汗在强撑着。
他后退了一步,忍住了村长对他灵魂的蚕食,喘道:“水云儿对你们很重要对吧?她是你村中大业,巩固统治的一个棋子,但是你为什么会选一个未成年的小孩?让我猜猜……”
年蕴又抱着她向后退了一步,水云儿的发梢随着他的步伐轻微的摆动着。
“穆汐村重男轻女,目前还能在村中生活的未婚女子已经没有人了,于是你想到了这个撞见过你秘密的女孩,你要将她彻底灭口,给她按上一个最合理最不会有人质疑的罪名,就像你的师傅一样!”
年蕴脑海中的声音顿住,村长猛吸了一口气,踌躇着开口,连动作都怔了一下。年蕴嗤笑道,随后紧皱了一下眉头,头痛得厉害,这家伙献祭这么多人还不够,到现在连活人都能害。
“你想要隐藏的过去我都知道,你看了老村长的笔记知道了维持池水鲜红的秘密以为自己找到了办法,于是你从澄兰开始下手,或者比澄兰还早就已经开始预谋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