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殿,杨广与二十余位大臣,正在商讨巡游江都的事情,这不是朝会,这是主要中枢人物的小会议,朝会是在乾阳殿。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反对声音,虽然杨广南巡的声势阵容太过浩大,龙舟杂船共五千余艘,皇帝皇后、嫔妃、贵戚、官僚、僧尼、道士等共二十余万人。
这到底是巡游,还是迁徙啊?
苏威,是老滑头,他已经大致摸清了杨广的性格,知道劝也没有,所以干脆和牛弘彻底躺平了,至于其他人,多是杨广心腹,自然更不会反对。
而杨广巡游江都的说辞,非常的正能量,他要让南人感受到大隋帝国的强盛,从而早早归心。
说白了就是耀武扬威。
这时候,有人呈上了来自京师的奏报。
杨广接过来大致一阅,随后便交给众臣传阅,
“弼贼诽谤朕的国策,实为咎由自取,今已证明,无论是营造东京还是开通运河,都不是弼贼这种鼠目寸光之辈,可以想见的,他不懂,却总是觉得自己很懂。”
实际上,在这两项工程上,贺若弼发的牢骚,远不如高颎,但人家高颎低头认错了,他没有,而杨广一心想要弄死他,罪名大小,自然也是杨广说了算。
苏威阅完之后,点头道:
“臣以为秦王所忧无不道理,今弼贼伏诛,京师舆论哗然,确实不宜再兴大狱,他的罪名是诽谤朝廷,但是附庸弼贼的那些人,并没有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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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保不保右候卫那些骄兵悍将,苏威也不在乎,但是他从杨铭奏报的字里行间看出,杨铭想保,而且有意接管,所以他便顺势而为。
宇文述在看完之后,脸色大变,直接就从座位上起身,跪在杨广面前,道:
“臣教子不严,请陛下降罪。”
杨广呵呵冷笑道:“朕竟不知,士及无知至此?朕虽杀弼贼,然并未抹其功劳,其人与国有功,士及竟侮其尸身,可知为暴劣凶残之人。”
宇文士及,是杨暕的发小,而且抵达洛阳之后,杨暕也顺利迎娶了宇文察敏为妻子,那么士及就是他的舅子哥了,于是他也赶忙出声道:
“弼贼暴力顽抗,以至于左骁卫损失惨重,士及盛怒之下行此不智之举,也是情有可原。”
牛弘皱眉道:“刘昶伏诛,燕荣赐死,再往前,还有王谊,元揩、虞庆则,皆是以罪伏诛,但其尸身无人敢辱,皆因罪虽致死,然功不可没,士及开此先河,实为人神共愤,臣请陛下将其缉拿,三司问罪。”
宇文述心中大怒,好你个牛弘,你他么想弄死吾儿?
他也是倒了血霉了,三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全都在给他招惹是非。
杨暕也懵逼了,一向沉默寡言,谁也不得罪的老好人牛弘,今天是怎么了?玩的这么狠?
这时候,杨广问道:“士及一事,诸卿如何看待?”
身兼大理寺少卿及民部侍郎的裴蕴,开口说话道:
“陛下若不治其罪,恐难安人心,事情看似虽小,却影响极大,需谨慎处理。”
“什么叫看似虽小?”杨玄感冷笑道:“辱人尸身,是小事吗?人死罪消,岂能于死后做此下贱之举?”
说着,杨玄感朝皇帝行礼道:“臣以为,当治死罪。”
他来洛阳之前,闺女给他交代的清清楚楚,对待苏威牛弘,要敬重,对来护儿要让,至于宇文述,必须硬干,因为对方和齐王是姻亲,那么就是他们弘农杨的绝对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