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的属官,对杨暕多少是有点失望的,都火烧屁股了,你竟然说你吃不得痛?
但失望归失望,不影响他们的忠心,因为贵族们奉行的儒家文化,讲究不事二主,所以他们只会卖力的帮杨暕出主意。
得罪自己的亲娘,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你娘是天底下权力最大的娘,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与秦王的争斗,可以暂且搁置,修复母子关系,才是重中之重。
杨暕的额头被打出了血,王世充下手有点狠,以至于血都没止住,还挨了杨暕一个大耳刮子。
本来杨暕打算止血了再进宫,但是柳謇之不同意,直接张罗人手,就把杨暕往宫里抬。
理由他们都想好了:齐王思念母亲,每日朝着永安宫方向叩拜,今日念及母子深情,悲季痛哭,以至于磕坏了脑袋。
抵达永安宫外的台阶下时,他们又被拦住了,
一起进宫的,还有老管家褚季,他直接朝着宫门方向叩拜,痛哭流涕,也把脑袋给磕破了。
拦路的内侍,是认识褚季的,实际上跟褚季还是个亲戚,见状,他只好返回殿内通报。
萧皇后,是天生的心软,但是她的气可没有消,而且她知道,自己只要是见到老二,肯定会心软,见不到,反而没事。
最关键的是,她现在打算去东宫,心里还挂念着自己的长子,根本没有心思在老二身上浪费时间。
于是她告诉内侍:“轰走。”
杨暕这一次的苦肉计,再次以失败告终,但是内侍告诉他们,皇后应该是有些心疼齐王,只是还有要事,近来不会见面。
柳謇之等人听闻之后,打定主意,以后每天都带着齐王来请罪,反正见不到皇后的面,绝不罢休。
杨昭的病情,所有知情人等,心里都明白,万不能让秦王和齐王知晓。
所以杨暕这些天,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大哥,父皇在朝会上给出的理由,是皇孙身体不适,太子需要照顾。
他几次以探视侄子的理由,前往东宫,希望大哥能帮他在母后那边求情,但是东宫根本不让进。
这让他有点怀疑了,我是二叔,见亲侄子都不行?
偏偏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府有人打探到,身在长平的大名医孙思邈,进宫了。
“父皇母后,都无碍,那么孙思邈是给谁看病?”王府密室,杨暕询问众人。
祭酒李玄道说道;“太子近来蹊跷,也许是给皇孙看病,也许,是给太子,臣比较倾向于太子,因为按理说,皇孙有病,不应该耽误朝政议事才对,可是太子近来,一直没有上朝。”
“臣也认为,应该是太子患疾,眼下朝廷正在商议开挖运河的事情,太子怎能因皇孙不适,而不出面主持大局呢?”柳謇之沉声道。
杨暕嘴角一勾,笑道:“看来老大真的病重了。”
说着,杨暕脸色一变,失声道:“不好,眼下情形,我若离京,杨铭必然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不打紧的,”柳謇之道:“开挖运河,是陛下一力主张推行的国策,殿下一直都是全力支持,深得陛下欢心,如今领了这份重任,正应好好谋划。”
王世充也道:“洛阳那边来消息,看工期,东京应该是今年九月份建成,介时,陛下必定亲自前往巡视,若殿下能赶在九月份左右,开通运河,建成龙舟,陛下必然是龙颜大悦。”
运河的原定计划,是三月动工,年底完成,也就是九个月,如果按照王世充说的九月完工,工期就会缩短三个月,等于缩减了三分之一,那么必然就需要多征调更多的民夫。
这一次,杨广没有急,杨暕急了。
“好主意,”杨暕兴奋拍桌,起身道:“父皇一直惦念江都故地,若是九月份运河开通,他老人家就可以顺流南下,必然嘉赏于我。”
柳謇之笑道:“秦王延误东京营造,殿下提前开通运河,两相比较,陛下自然晓得谁才是真心为他分忧,所以殿下今遭,务必要将事情做漂亮。”
这时,李玄道皱眉道:“大家觉得,秦王会不会掣咱们的肘,毕竟洛阳上面,咱们可是拖了他的后腿了,而秦王也心知肚明。”
柳謇之笑道:“掣肘是肯定会的,但是他怎么掣肘呢?征调民夫,粮食供给,是民部的事情,只要这两个方面不出问题,就没有问题,而韦尚书是殿下的丈人,自然会全力协助。”
“不错,那个时候杨铭已经回京,洛阳那边,谁敢跟我作对?”杨暕额头滴血,意气风发。
。。。。。。
李子雄儿子李珉,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相信皇帝的鬼话,说什么抓错了人。
他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太子杨昭的病情,无论怎么隐瞒,早晚会有曝光的一天,所以他猜到,自己多半就是因为这件事,被牵扯进去了。
可是他眼下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下人通报,宅邸周围近来多了很多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