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挣扎片刻,目光仍旧坚定。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听闻章向文去?职还乡,今日应当刚刚启程。她决定去?找章向文,仔细问一问其?中的关窍。
风吹得?帘子卷起,宋矜起身披一件斗篷。此?时天色已?经晦暗下来,远处烟花破空,家家户户响起爆竹声响。
细细密密的雪花吹落下来。
谢敛穿过长长的廊庑,拥着厚厚的氅衣,朝她走来。
青年目光清冽,沉静得?像是深冬时节的潭水。隔着朦胧的光线,宋矜恍惚一下,察觉到院中的梅花盛放了。
“不是要去?宫里赴宴么?”宋矜问道。
谢敛看?向她,只道:“不想去?。”
宋矜便不做声。
谢敛径直朝着她走过来,察觉出眉间微蹙,低声说道:“我听王伯说,你调查了岳父生前联络的一些人?”
两人之?间甚少有秘密。
但谢敛问得?这?么直接,仍然令宋矜心口砰砰作响。
“是。”宋矜觉得?谢敛应当是也知道了,她甚至想要请求谢敛,能否不要让朝廷继续调查父兄的事,然而?她终究是开不了这?个口,只干巴巴道,“我始终记挂着阿爹的事。”
两人沉默片晌。
谢敛:“仆人都回家去?过年了,今夜只有我们?。”
宋矜回过神来。
又问:“宫里的宴会,若是不去?……陛下会不会怪罪?”
这?话才说出来,宋矜便有些后悔。
即便她对朝堂上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也知道皇帝有意拉拢谢敛,讨好之?意连她这?个内宅女眷都知道,哪里会怪罪谢敛。
“陛下长子刚刚降生,恐怕也分不出心神宴饮,不碍事。”谢敛道。
宋矜点了点头。
她仍记挂着父兄的事,着急去?找章向文,只道:“那谢先生早些安歇。”
谢敛径直朝她走来,拦住了她的去?路。青年眉间微微蹙起一道阴影,垂眸瞧着她,不轻不重道:“你要出去??”
宋矜被问得?猝不及防。
她下意识避开章向文的名字,说:“回家去?看?望母亲和闵郎。”
谢敛眸光微深,“你一个人回家?”
既然已?经嫁了人,当然没有孤身突然回家的道理。宋矜忍住心虚,温声说道:“我与母亲好久没见面了。”
她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人,有些不自在?地低垂了眼睫毛。
谢敛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肩头。
不知过了多久,宋矜都以为谢敛起疑了,才听见谢敛说:“我让王伯亲自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