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娘那日说了一句大房的是非,当时便被杨氏喝断,落后又被叫去训了半晌,她已知道了不该多议论旁人,这时便不接秦淑的话,只道:“明日我去找二姐姐商议这事,你们可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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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珮眼前一亮:“我要去的!”
秦芬对那位倨傲的二堂姐并无好感,这时听秦贞娘只是询问,便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
秦珮却扯住秦芬的胳膊,使劲摇上几下:“不行不行,五姐得去!四姐姐去了那里,准嫌我不跟趟,又把我扔在一边了,只和二姐姐凑在一起说话,五姐你得去陪我!”
秦淑“哎呦”一声,笑着戳一戳秦珮的额角:“你这话说得好似四姐有意冷落你似的。”
如今秦珮再不是那一点就炸的炮仗性子,这时知道秦淑挑事,也不去理睬,可她又不知如何应对,只好不乐地揉揉自己的额角:“三姐戳疼我了。”
秦贞娘只当秦淑是放了个屁,听也不听,点一点两个妹妹:“明儿吃过早饭了就一道去,都打扮精神些。”
对于其他几位姑娘,桃香一向是无什么话说的,秦芬去结交,那是出于姐妹情分和一些利益立场,桃香只是个丫鬟,却是用不上这些的,因此也说不上什么讨好或疏离,只礼敬便罢。这日晨起梳洗,桃香却罕见地嘟囔起来。
“碧玺请客的事情,三姑娘起头做好人,四姑娘在后头周全大局,两个人都落着好了,便是六姑娘,太太怜她这些日子心情郁郁,也不会苛责她什么,姑娘才吃了个排头,正是小心都来不及的呢,何苦跟着去掺和里头的事。”
秦芬知道桃香是为着自己好,也不辩白什么,只道:“六姑娘的事,昨儿晚上她没忍住,悄悄避着人和我说了,你倒也已经知道了,如今你消息越发灵通了。”
桃香果然被牵去了心神,叹了口气,道:“商姨娘的事,太太虽没张扬,可也没下令瞒着,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三房人在一处,有个风吹草响的,没半个时辰就传遍了,哪用得着去专门打听。商姨娘一去了庄子上,生的孩儿还不知太太许不许回来呢,更别说她自家了。这样一来,六姑娘以后可就没了亲娘照顾,算是孤零零一个了,也当真可怜。”
秦芬从铜镜里看见桃香满脸的怜悯,便提点她:“六姑娘可怜,你心里知道就行,千万别放在面上,从前什么样,往后还是什么样,六姑娘如今也大了,心思细了,你摆在脸上,她反倒不高兴呢。”
桃香果然不曾想到这层,闻言不由愣了一愣。她见府中的婆子和大丫鬟们说起这事时摇头咋舌,便也学着叹两句,这时听了主子提点,想起六姑娘是个倔强的,八成不喜欢如此,于是连忙收了脸上的悲悯。
秦芬取了一支糖玉簪子:“今儿戴这个吧,回家来还是头次去二姐姐那里,该隆重些的。”
桃香接过簪子,在秦芬头上比划两下,择了个好看的地方轻轻插下,又絮叨起来:“姑娘你瞧六姑娘可怜,便该知道太太是个有手段的,你还不收敛着些,怎么敢跟着三姑娘她们胡闹呢。回来路上照应三少爷和六姑娘算是一大功,如今可别又犯个大错,到时候太太来个功过相抵……”
秦芬“哎呦”一声,桃香一个激灵:“是我太用力,戳着姑娘了吗?”秦芬猛地站起身,跨开一步:“不是,我是被你唠叨得头疼。”说罢加快脚步,迈出门去。
桃香少见秦芬如此顽皮,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快赶两步,追了上去。
到了上房,问过杨氏安,秦贞娘便起头说起了去秦敏屋里的事,杨氏闻言皱了皱眉:“虽说你大伯娘宽了咱们两日,可这也是叫咱们收拾东西的,不是叫你们四处游玩的。”
秦贞娘也不曾辩驳,应了一声,又细细将缘由说了一遍,杨氏稍一思忖便准了,竟还嘱咐紫晶:“既是要起宴,我这里赏两坛好酒给碧玺去。”
秦珮知道,自己往后便是该看着太太的眼色过日子了,不知怎么,头脑竟突然灵光起来:“太太,昨儿大伯娘给我一盒果子,我还没打开过,也给碧玺姐姐,贺她一贺。”
秦芬原不欲冒头,这时杨氏和秦珮都开口了,她便也从善如流:“我那里有自家酿的果子露,也给碧玺姐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