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铉十分为难,犹豫再三,方才开口说起了详情。
末了,他还分析了一句。
“下官本想等薛白面圣之后再扣押他,但听内侍们的意思……怕是往后我们很难罪杀他了。”
李林甫脸色一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卢铉等了一会,未得到吩咐,不由问道:“右相,罪杀虽不可,暗杀……”
“出去。”
李林甫挥了挥手,将这个废物轰了出去。
该杀薛白还是得杀的,他却不得不考虑今夜圣人单独召见薛白问了什么?倘若圣人已知他那薛锈外室子薛平昭的身份,而自己下手杀人,只怕要失了圣心。
但想来,薛锈谋逆,且背着唐昌公主,与别的女子生了外室子,杀了又岂值得圣人庇护?
念头再一转,薛锈是否谋逆,圣人心里一清二楚。
末了,李林甫招过侍卫,再请了驸马杨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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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奴又唤你过去做甚?”
庑房中,李娘打了个哈欠,见推门进来的是杨洄,方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上前一拳头捶在夫婿胸口,啐道:“明知我害怕闹鬼还走开。”
“不是鬼,是人。”杨洄道:“哥奴说了,他没杀掉。”
“为何?堂堂宰相,连个官奴都杀不了?”
“他已不是官奴,现在是薛仁贵曾孙、薛徽之侄,还与贵妃、高将军交情不浅。”
“你疯了?”李娘大恼,叱道:“仇家之子跑到府中,掐了不死,你还不赶快除掉?留着吓死我吗?!”
“我疯了?这些都是哥奴说的。”
“我不管!谁不知道三庶人案是我们设计?你莫忘了薛锈河东郡公的爵位也是给了我们儿子……”
“哥奴说必须查,查他这十年藏身何处?何人能教出这般心机深沉之人?”
李娘道:“何意?”
“必有阴谋。”杨洄道:“你看到他今夜所做所为了,小小年纪,背后若无人指使,做得到吗?这幕后指使必是我们的仇家。若不找出,你能安心?”
“文官做事婆婆妈妈,索斗鸡虚有其名!”李娘骂了一句,问道:“他要查到什么时候?”
“他让我们查。”
“什么?”
“此事涉及当年母后之死……”
武惠妃死后,追赠了她皇后之位,谥为“贞顺皇后”,因此杨洄夫妇俩私下都是以母后称之。
此时李娘听过,终于觉得李林甫所言稍有道理。
她皱了皱眉,却是道:“我方才听闻杨慎矜出事了,你近来最好安生些。此事……我托阿兄来办,整桩事都是为了扶他才起的,他也该出点力了。”
“他?”杨洄略有些不屑,“他能查吗?”
“能,你忘了阿兄那个外室?替他打点产业的。”
“哦,她。”
杨洄想到那丰盈的女人,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