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懒得解释。
随便他怎么以为吧。
接下来,姜青姝便派人即刻去兵部,把李俨所说的一些文函记录拿过来,当殿给众臣看,证实绝非她为了偏袒霍凌而胡诌。
众人神色变幻,有人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看向司空,发现张大人一直拢袖站在那,安静听着,没有任何发话的意思。
不发话也正常。
毕竟陛下已经表态了,至于密诏不密诏的,不管是什么,在陛下发话之后再持反对意见,就是和明摆着陛下对着干了。
崔令之全程脸色阴沉。
他是一心针对霍凌,庭州之事亦有他暗中的手笔,决不愿这一次给别人做嫁衣,特别是霍凌。
哪怕,霍凌和崔弈被害没有半分关系。
但凡与姓赵的沾亲带故的,他皆不愿放过。
这件事便这么算了?
崔令之牙关紧要,额头青筋跳动,一度忍不住想上前直言。
——便是有密旨在先,霍凌无罪,那陛下这样做就妥当吗?陛下这样背着所有人自作主张,偏信某个武将,长此以往也必将酿成大祸。
文臣当殿直谏,并不为过。
他脚步微动,作势要出列,刚抬起头,却冷不丁对上女帝深不见底的黑眸。
陛下在看他。
不知盯着看了多久。
崔令之心口猛地咯噔一下,只觉一股寒气沿着背脊直冲上来,被陛下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好像她已经彻底看穿了他,洞悉察觉了什么。
他就这样,和天子长久对视。
直到崔令之握着玉笏的手控制不住颤了起来,终于慌张地垂下了头,弓腰后退一步。
不敢再直视天颜,亦不敢再往前。
——
瑞安二年十月十五日,宣威将军霍凌因不遵军令,被主帅蔡古下令关押,听候发落。
瑞安二年十月二十六日,天子与众臣商议,赦免宣威将军霍凌死罪,但因其行事过于大胆,且不敬主帅,与所烧粮草之功相抵,令其继续征战。
瑞安二年十一月初九,大昭再战西武国大军,大捷,西武国兵退五十里,收复失陷的垣城。
自十一月开始,整个西北大雪千里,河面亦被冻成了冰,押送辎重的水师亦寸步难行。
双方后勤难济,终于暂时止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