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挥开他的手,他却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按在一侧,示意宫人端药过来。
帝后两人,气氛越发僵滞。
沈雎僵在那,心里已经看出女帝对君后的不信任了,君后虽然举动过于强势,看起来却好像的确是想为女帝诊脉,不过在陛下眼中,却以为是在害她。
也是。
小皇帝不信任君后,毕竟她若死了,君后是最大的得利者。
所以她一定以为他在害她。
那碗药是事先准备好的,秦太医诊脉确认之后,就直接让人喂给女帝,她埋头在赵玉珩怀里呛得直咳嗽,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赵玉珩抱紧怀里的人,冷声说:“带出去。”
沈雎被宫人请了出去。
离开紫宸殿,他还有些惊色未定,回头看着紧闭的殿门、殿外立着数个宫人、肃穆把守的千牛卫,为方才看到的种种感觉惊讶。
他又稍微一联想,等天色稍晚,就出宫又拜访了一番谢尚书,将自己看到的悉数告知。
谢府暖阁内,谢安韫听他细细述说,笑意微冷,“是么。”
沈雎说:“那看起来真不像装的,陛下只怕是认为君后在害她,当时被强行喂药时,神色很是抗拒。”
谢安韫闻言笑了一声,伸手拨弄眼前正燃着的沉香,厚重醇实的香味吸入肺腑,像吸食致命毒药一样,令人神智迷离。
沈雎望着他手中摆弄香铲,脑海中下意识闪回紫宸殿中的紫金貔貅小香炉。
女帝染恙,近日提倡节俭,殿中不生火炭,不烧地炕,只能以熏香小炉添几分暖意。
难道说……
沈雎忍不住问:“敢问陛下染恙之事,大人可否……”
“不该管的事,就别管。”谢安韫嗓音渐寒,“你继续在翰林待着,该用到你的时候自会用你。”
……
而紫宸殿中。
赵玉珩抱了姜青姝许久。
她在所有侍从都离开之后才安静下来,靠在赵玉珩怀里,被呛得还有些没缓过气来,随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赵玉珩伸手轻拍她的背,等她顺过气来。
“这是最后一次。”他说。
姜青姝扯扯他的袖子,贴近他耳侧:“三郎还记得吗,那次你遇刺,朕给你喂的那碗药里有毒。”
“嗯。”
“朕当时是临时赶到凤宁宫,秦太医也行色匆匆,当时场面混乱,所有人都没有准备,能又快又准地将毒下在那碗药里的人,一定是非常熟悉朕身边的一切,且手法高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