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见宜修这般乖巧懂事,心里做阿玛的那点虚荣心格外满足。
本来寄予厚望的女儿突然跌入尘埃里,偏偏最不起眼的孩子,成为了耀眼夺目的人。
那一刹那,费扬古只觉得心里有些落差,也多了些担忧。
毕竟自己这些年对宜修的冷落,大家都瞧在眼里。
费扬古也清楚,对于宜修他亏欠的太多了,以至于看见宜修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着在或许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补偿宜修,可作为阿玛的骄傲与自负,让他拉不下这个脸。
费扬古心里高傲的想着,纵然自己从前有什么做得不对,但是他毕竟是宜修的阿玛,所以宜修也必须听他的话。
心中这般想着,费扬古见宜修时,脸上也挂着阿玛的威严,还理直气壮的要求宜修带柔则回府。
丝毫没有考虑过宜修的感受和脸面。
“好了,这里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你去前院等着吧,我还看看还有没有缺的东西。”
见宜修答应下来,费扬古也不再留她说话,找个理由就想把宜修给打发出去。
面对他的无情与冷漠,宜修也不气恼,只是淡淡的应下,随后转身离开。
回姜姨娘院子的路上,剪秋为宜修感到气愤。
“主子,你为何要答应老爷的话,还有老爷也真是偏心,明明是柔则小姐的错,非得怪在您头上,真是太过分了。”
听到剪秋愤愤不平的话,宜修也只是轻声笑了笑。
“你也知道他偏心,又何必纠结他说的话,更何况进了王府,他又怎么知道姐姐究竟过得好不好。”
“毕竟我还要看顾弘晖,可不会每时每刻都看着她。”
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剪秋的表情微微一亮。
“主子说的是,大小姐凭着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就算入了王府,也没几个人会瞧的上她。”
“奴婢就是心疼主子,老爷对大小姐太偏心了,那些嫁妆比您当初嫁入王府做侧福晋还要多,真是不怕外人笑话。”
原来剪秋也看出来了,那些嫁妆分明就是按照正室的礼制准备的。
连下人都能看出来的事,难道阿玛他看不出来吗?
只不过是偏心罢了,她与柔则在费扬古的心里从来都不是平等的。
宜修一路无言,就连回到院子里后也是显得闷闷不乐。
姜氏一眼就瞧出来她的异样,将剪秋唤到跟前询问原由。
剪秋心里本来就替宜修不平,如今更是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姜氏坐在椅子上,脸色也算不上好看,目光沉沉的看着主院方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宜儿,如今你做了嫡福晋,应该高兴才是,那日去的匆忙,阿娘也没送给弘晖什么好东西,今日全当是补上了。”
说着姜氏就让小春去屋里把东西拿出来。
宜修闻言,连忙按住姜氏的手。
“阿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弘晖的亲姥姥,还要送什么礼。”
小春从屋里取出来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姜氏将盒子打开,里面一块圆形玉佩。
“阿娘知道,你现在在王府,吃穿用度都不缺,但是这枚玉佩是我们姜家的传家宝,本来有两块,一块给了你舅舅,现在我给了苦生。”
“另外这一块,我本来是打算等你出嫁时给你,又怕被她们拿了去,所以才留在了我身边,现在你也有孩子,阿娘就想着把这玉佩送给弘晖,也算是阿娘的一点心意吧。”
姜氏说着将玉佩塞到宜修的手上。
这块青玉触手生温,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玉。
“阿娘,这玉是外婆留给你唯一的念想,你就留在身边吧,弘晖不会怪您的。”
宜修不愿要这块玉,从小到大,每当姜氏在府里受了委屈,都会背着宜修偷偷拿出这块玉,暗自流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