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是求之不得。
官差打开牢房,赵秀进去便跪地一拜,“老师。”
木淙也赶紧扶他起来,“好,好,赶着中秋,咱们师徒总算团圆了。”
不觉间,竟又是一个中秋了,赵秀叹道:“可惜今年中秋,咱们吃不着师娘和兰景做的月饼了。”
提及妻女,木淙也难免伤感,“不知她们在姑苏如何了。”
二人相扶对坐,赵秀倒茶敬他一杯,随后低声道:“老师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木淙也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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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宅。
楼敬回府后,便迫不及待地去给夫人传告好消息。
“夫人,儿子回来了!”
茵茵也将少爷回来的消息告知四方,一时间丫鬟、小厮、管事的都欢闹了起来。
楼夫人也失了淡泊,慌忙从屋里跑了出来,楼敬见状,赶紧上前接住她,“夫人别急,当心脚下。”
“云春呢?”楼夫人看向他身后,却没瞧见儿子身影。
楼敬牵着她往屋里走,“先去大理寺交办差事,再入宫面圣述职,晚些才能回来。”
“那他可还好?”
“瘦了,黑了,身上应该还有些伤,瞧着并无大碍。”两人进屋后,他让楼夫人安坐,然后叫来丫鬟婆子们,为迎接儿子做准备。
他先吩咐茵茵派小厮去请一个大夫过来候着,随后另让丫头去让厨房备一桌清淡的滋补宴,为儿子接风洗尘,又让人去找来新鲜柳枝、柚叶等,好在楼云春进门前,替他驱除秽祟。
“对了,少爷的屋子也重新洒扫一遍,被褥枕头都拿昨日刚晒过的。”
“热水要随时能供上。”
“还有把门口的大灯笼点起来,园里、院里、屋里也都打亮堂。”
“他的书房、卧房都把香熏上,就熏他最喜欢那一味破岩。”
“园子里结的石榴、橘子还有梨也摘些,吃还差些时候,可看着也喜庆。”
一院子的人顿时忙碌起来。
楼敬在心头理了理,再没想起别的,才折回屋内去陪夫人。
可一回屋,却见夫人正木着一张脸默默垂泪,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凑上前去安抚,“夫人你别哭啊,儿子回来了,咱们应该高兴才对。”
楼夫人掏手绢擦了擦脸,好一会儿才道:“我这是喜极而泣。”
楼敬接过手帕替她拭泪,随后笑道:“年轻那会儿再难都不见你哭,如今倒难为你三天两头的为这俩孩子掉金豆子。”
想儿子了也哭,想胥姜了也哭,如今儿子回来了还哭,哭得他是又心酸又欢喜。
“年纪越长,心肠越软。”楼夫人有些不好意思。
楼敬与她凑坐到一块儿,揽着她小声说道:“不怕告诉夫人,我今日见着儿子,也没忍住一把老泪。”
楼夫人破涕为笑。
楼敬搂紧她道:“这回我是真怕了,你知道吗?跟他一起去的八个孩子,有三个战死了。”
楼夫人心头一颤。
“我看着那三副灵柩,看着他们悲痛欲绝的家人,我就忍不住去想是遇到怎样的险境,才会让他们丧命,而他又是怎样挺过来的,又不禁想若是他没挺过来……咱们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