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顿了下,接着说道:“这些原石都是我朋友积攒的,现在就在他手里。”
古老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表情没有丝毫波动,问道:“小伙子,你不过三十来岁,就不要跟我老头子兜圈子了,寻根,是来寻找这些雕件的出处,还是另有目的,直说吧。”
薛郎看了眼旁边坐着的两位老者,笑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回身从登山包里拿出了两个盒子。
一大一小两个檀木盒子一拿出来,古老和那两个老者身子都微微前倾,目光更是牢牢的盯在盒子上。
薛郎甚至看到古老按在桌子上的手都在抖,显然,三人都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薛郎将盒子推到了古老面前说道:“古老,您可以打开观看,这是朋友来之前交代的,您看完之后我就走。”
古老似乎没听见薛郎说啥,拿起手边的一块毛巾擦了擦手,这才深吸了口气,慢慢的打开了那个小一点的檀木盒子。
盒子一打开,薛郎就注意到了三个老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古老的眼睛死死的盯在盒子里,半响,才伸出手去,将里面的龙凤玉杯拿了出来。
“几年了,终于又见到了……”
古老喃喃着,眼睛就离不开那个杯子了。
另外两个老人也一样,目光就离不开古老手里的杯子了,脸上的激动更是不能抑制。
薛郎知道这杯子在他们眼里不是钱的关系,而是技术,是玉料,是他们流派的精品之作。
薛郎一动不动的看着古老,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在心里衡量着,要是邀请,会有几分把握。
古老看了足足四五分钟,翻来覆去的,每一个地方都仔细的看着,似乎是学习,似乎是缅怀。
好半响,才不舍的放下杯子,郑重的盖上盒盖,看了眼另外两个老人,收回目光,慢慢的打开了大的檀木盒。
这回,古老那稳健的手抖了,抖的薛郎看着都眼眶发酸。
这种激动太有感染力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情绪。
半响,古老深深的呼吸着,平稳着情绪,待情绪缓和,这才将里面的金龙捧了出来……
薛郎看着古老和另外两个老人盯着金龙的眼神,心里都直打突突。
这种感觉怎么跟一些教徒看到本教圣物的赶脚一样呢,几十岁的人了,眼中甚至冒出了要顶礼膜拜一般的光芒,虔诚大于震惊。
薛郎这一刻理解了雪凤为何说带着这两样,就足以请到古老他们了。
看他们这会的状态,薛郎估摸,这会就算让他们签下卖身契都不会有问题。
足足十几分钟,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三个老人粗重的呼吸声,六道目光就没离开过金龙。
良久,古老才将金龙慢慢的放进盒子,小心的盖上了盒盖,深深的呼吸了两口说道:“这些你朋友是怎么得到的?难道岭南玉雕精品都是他秘密购买的吗?”
来了!
数个猜测被推翻,古老的话让薛郎一喜,这个要是弄准了,也就能解释一些问题了,于是忙说道:“古老,您不知道您的寒山牧羊雕件最后的去向吗?”
古老意外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原本就在玉雕厂的密库里,在建业从缅甸押运回来一批翡翠原石后,这些雕件就从那些玻璃柜里消失了,我问过,建业说被人买走了,我也不知道流落到谁的手里了,以为这一辈子再也看不到这些精品了呢。”
得……
薛郎郁闷的直摇头。
东西看来没错,一直在玉雕厂,却不是被鸠占鹊巢,巧取豪夺,而是被人买走了,毕竟霍建业这人说话薛郎还是了解,非常靠谱。
再说,丢了还不报案?这玉杯,这金龙哪一样都要过亿,就连那套高级玻璃种帝王绿的扳指观音吊牌,都不是一个亿能挡住的。
线索全没了,霍建业死了,根本没地去找最后到了谁的手里。至于霍建华,一直是个虚衔,没啥实权,根本够不上管理密库的高度,在玉雕厂,连古老的地位都不如。
古老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了。就算跟霍建业是亲哥俩。
薛郎深吸了口气,没再说话,而是伸手抓向檀木盒子,大有履行诺言离去的架势。
手刚按在盒子上,古老却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问道:“小伙子,是来让我们这些老骨头挪挪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