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魏宸淞走向自己,穆九倾有些紧张。
他伸出手向前探去掘金,只穿过穆九倾虚无的胸膛摸到了墙角栽种的一株兰草。
“她不喜欢桃花,我便在城南府里种满除了桃花以外的各种花草,想着有朝一日,总有金屋藏娇之时。”
“早知它们大多都只会开花不结果,我当初便该更谨慎挑选品种的。”
“总好过这样无果的结局。”
穆九倾听着他的声音越发沉寂,透着压抑的哀伤,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魏宸淞那么好看的、惊艳的一张脸,原不该露出这么忧伤又悲凉的神色来。
他曾是意气风发的。
便是隐忍着背负着,也仍旧不曾失了王者之风。
可是这个男人,他只剩下了悲伤。
魏宸淞放下手,又打量了片刻四周。
穆九倾就在他的面前,他却只能视而不见。
于是魏宸淞又转过身,走向坐在龙椅上一脸愁云惨雾的少年帝王。
“你姓赵,我姓魏,这天下是姓赵的。若是她还在世,我大概无畏再多背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声。可是她没了,我便没有勇气去面对天下人的正义。”
他的正义二字咬字格外清晰,有几分讽刺之意。
穆九倾理解他的想法。
虽然同是赵姓,但魏宸淞才是前太子血脉,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无论是庆帝赵沛还是元帝,都是夺权篡位者。
天下人只在乎那个姓氏,却不在乎真正的事情脉络。
他们日子过得不好,要念着江山没落在一个好皇帝手里;可日子舒坦了,也未必就真的会珍惜到手的安生日子,总有终日愤愤不满的人。
魏宸淞到时候落个阉党祸国的罪名也是轻的。
赵霖不甘心,还想辩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