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之前两日穆九倾便在身上与几人同住。
魏宸淞不再有过头疼的情况,记忆仍然如死水一般被尘封着,但穆九倾能本能察觉,这个失意的男人,原被他作为九千岁时更率直一些,或许是因为没有那么多的负担,没有那么多的秘密。
他的温柔不再藏得那样深。
他眼底的好奇和欣赏也不加任何掩饰。
她喜欢这样坦率又直白的目光。
两人在一起倒也没什么功夫谈情说爱,因为穆九倾不愿低头恳求鬼医替自己解除药人的毒,魏宸淞便陪她翻阅鬼医的所有医学典籍手札。
起初鬼医本是当二人在开玩笑,毕竟那些艰深的内容,虽然他自己重温有时候也要多花点时间,谁知道不出半日,穆九倾竟然明白了药人复杂的演练过程。
“。。。。。。所以说,药人起初是只对对方下手的,看来是徐烟蕊自行研制出了新的毒性,并且以身试药,但因为她身中之毒性质特殊,所以可以呼风唤雨,让所有人听命于她。”
“。。。。。。”
魏宸淞抿着唇,握着纸笔的手因为寒冷而有不易觉察的颤抖,但眼底却是一片清明,似乎对穆九倾所言之事全无印象,有些怔忡。
穆九倾见他难得有这种对事物存疑不解的神情,倒也觉得有几分可爱,一笑置之。
他不记得自己,但终究保留了一份潜意识的温柔。
可对于她以外的人,是忘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包括徐烟蕊。
孰轻孰重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她心里甜了片刻,朝着魏宸淞的手喝了一口气,用自己的小手替他搓了搓,宽慰道,
“方子不急,你我又不是只有今日好活。”
她其实有半句话没讲,便是只有今日,她也觉得很值。
魏宸淞的脸微微泛起极浅的红,他收回了手,提笔在纸上落墨,誊写了药人的炼制过程。
确实有些必要,鬼医的字迹,没几十年狂草功底大约是看不懂的。
穆九倾继续看着医书,忽然间眼底微微震荡了片刻,紧接着察觉到魏宸淞投来的目光,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指了指书道,
“只不过看见书中这里提及炼制药人对女体损失很大,药性越是剧烈,后果越是严重。”
穆九倾放下手札,忽然想起徐烟蕊,当初曾经一度小产。
彼时恰逢庆帝废了魏宸淞,徐烟蕊小产一事与这件事有些巧合,以至于穆九倾都相信徐烟蕊实在是关心则乱。
如今这般再看,兴许是那时她就在用自己的身体炼制所谓药人了。
“。。。。。。到底她还是成了,如此一来,果然与苗疆的蛊毒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世上怎么有人这么对自己?到底恨到了什么程度,才偏要用这种方法来。。。。。。”
穆九倾微微叹了口气,继续翻看医书。
徐烟蕊大抵是个苦命人,名门之后,但家门不幸遭逢变故,想来尝到了不少人间冷暖。
但是谁的日子又如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