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贺潮被吓得脸色骤变,猛地伸手搅碎了池子里的影子。
人影晃了晃,冰水碎成了数片,倒影没了。
楚贺潮的脸色却没有好转,他余光一瞥,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发抖。
可笑,北周战神的手竟然因为一个少年郎在抖。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楚贺潮动也不动,大腿好似结成冰凝在了原地。他好像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片空白,额上甚至在大冬天的出了一片冷汗。
夜幕之下,眼前的河流也不再是河流,而是变成了一道乱伦的漆黑深渊。
亲情伦理、礼义廉耻,所有的一切都幻化成妖魔鬼怪一般的包围着楚贺潮、拷问着楚贺潮。
“你竟然对你嫂子动情了?”
“你在想些什么!”
“——那是你兄长的夫人。”
“是你爹娘给楚明丰娶的媳妇!”
匈奴单于曾经试图激怒楚贺潮的话也在他耳边一遍遍回响。
楚贺潮面无表情,眼底浮浮沉沉。
哪怕他想要否认,但也认清了事实,他对元里确实……有超过叔嫂之外的想法了。
心在跳着,火一般地想要吞噬舔舐掉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从骨头里冒出,楚贺潮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在面对元里时都越过了那条线。
那不是一个小叔子该对嫂子会有的心思,而是一个男人火热地在戏弄着看着想占为己有的人。
这种肮脏的心思,显然见不得光。
更何况,元里还和楚明丰情投意合。
楚贺潮呼吸粗重,隐约流露出几丝痛苦。眼前一花,就好像出现了楚明丰冷冷看着他的模样。
楚明丰冷嘲热讽地道:“辞野,我让你多照顾我的夫人,是让你这么照顾的吗?”
楚贺潮道:“滚。”
声音消失不见,楚贺潮闭了闭眼。
没过几日,元里的风寒便好全了。
疾医对他能够如此快速的痊愈感到很惊奇,元里觉得这也许和他每日用花椒盐水泡脚驱寒有关系。他还将这个办法告诉了刘骥辛,让刘骥辛也照着这个方法做,刘骥辛的病情果然也好转了很多。
元里找了个时间去看望了刘骥辛,还有为他救火而受伤的士兵们。
等元里走了之后,刘骥辛的夫人郑氏将他送来的药材好好整理放到了库房中,不安地去同夫君说道:“公子送来了许多的珍贵药材,只怕你风寒好了也用不完。这些药材里有一些实在名贵,我们就这样收下是不是不太好?”
刘骥辛老神在在地躺在床上拿着手帕擤鼻涕,“你安心收着吧。主公既然送来了,那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看着夫人还是忐忑的模样,刘骥辛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主公向来对自己人安护有加,又礼贤下士,出手大方。你看我自从拜入主公门下,家中又何尝少了吃穿呢?”
郑氏笑着应是。
刘骥辛又道:“况且这些药材放着也不是无用。我已写信给了我的好友和你的弟弟,我记得郑荣身体瘦弱,正好可以给他补一补。”
郑氏惊讶地问:“弟弟要来幽州吗?”
郑荣是刘骥辛的妻弟,郑家是商户,出身并不好。但刘骥辛的这位妻弟却很是聪明,刘骥辛曾和这位妻弟见过几次,知道他心怀大志。
这位妻弟之前也很是上进,做了很多官员的门客,但因为没有机会展露自己的才能,所以一直不被主人家看中,他郁结于心,最后索性回到了家中闲情野鹤度日,不再想着能做出什么大事了。
“那就要看他来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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