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哥,我三叔能够在这种时候冒着巨大的风险把他送去大医院,无论怎样,她确实都该对我三叔说一声谢谢。
然后又说:“林微音的事情,我很抱歉。”
“要不这样吧,等会儿我就打个电话给八角堂,向他们询问情况,等得到具体情况,我再回你电话。”
这天下午,胡芝青就回了电话,她说,八角堂那边也没了林微音的消息,刘文超说林微音已经逃了。
三叔听了这消息,松了一口气,心中庆幸无比。
然而,这时,胡芝青却说:“不过,我从刘文超的语气中,可以判断出,他很大可能说谎了。”
“具体情况,你还是亲自去调查一下吧。”
三叔刚高兴没多久,就又皱起眉头来。
确实,林微音一个富家子女,要想在鱼湾那样的山旮旯逃出去,谈何容易?
于是说道:“谢谢,我现在就去鱼湾,你赶紧来广州吧。”
胡芝青说她已经买了直飞广州的机票,今天晚上就会到。
三叔就将广州省中医院的具体地址给她,并且告诉她胡龙具体住在哪个病房,然后便匆匆离开,坐上大巴车,直接回佛冈。
回到佛冈,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找不到车,三叔只能在县城里头逗留一晚。
三叔本来想去我大伯那边住的,之前说过,我大伯在广州打工,赚了钱,几年前就在县城这边安了家。
不过想想,最后他还是没去打扰。
说实话,我三叔和我大伯的兄弟感情,不能说很坏,但是也不是很好,就是很分生,有隔阂。
一是因为年纪相差比较大,没共同话题,小时候也没怎么在一起玩过。二是大伯这人沉默寡言,不怎么好相处。
最后三叔住在了佛冈客运站附近的一个宾馆,他还记得三年前,他刚开始跟着朱光庆去韶关和白老爷捞偏,过年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当时回到佛冈,住的就是这一家宾馆。
那时候朱光庆摸了他的钱,他就在这宾馆做局,从他身上把钱摸了回来,当时还得感谢这宾馆的服务员杨晓红的配合,才能局成得手,只是后来杨晓红竟然拿三叔写的借条来威胁恐吓他,让三叔第一次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心隔肚皮,不能以貌取人。
如今一晃三年过去,再回到这边,发现早已物是人非。
这宾馆的前台换了个女服务员,个子很高挑,三叔在开房的时候,随便问了一句杨晓红去哪里了。
那女服务员就说:“靓仔你说的是前老板的女儿啊,他们父女二人利用这宾馆做仙人跳,被警察抓了。”
“杨晓红也是好彩【好运的意思】,抓的时候怀了八个月的身孕,这才不用蹲牢子,她就趁机逃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那时候人家问她为什么好好的宾馆生意不做,她说几年前有个人住她宾馆,利用她来做了一个局,捞了大钱,还给了她五百块,那时候她就觉得,做这个很赚钱,所以就合着父母,以及几个兄弟姐妹,老公,一起来做这事儿了,他们专坑外地人。她这人也是搞笑,自己犯了错,竟然把罪名怪在一个房客身上,谁会信她的话?”
三叔愕然,杨晓红说的那个人,不就是他吗?
不过这杨晓红和她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鸟,三叔还记得,那次过完年他从礼溪下来佛冈,准备下广州的时候,还被杨晓红和她老爸在车站拦截,父女二人当着无数乘客的面,对他演戏,来坑他的钱,好在他多留了一手,在借条上做了手脚,不然早就被坑惨了。
这天晚上,三叔躺在宾馆狭小的房间里面,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然会改变杨晓红和她的家人的命运。
他心情有些复杂。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三叔就在车站附近,找了个面包车,去往太平,然后再从太平去鱼湾。
从佛冈去太平,会经过高岗路口,他也可以从高岗去往鱼湾,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不想从家门路过。
他只想等林微音这件事做完了,然后再回来家里看看。
再说了,礼溪村那个家,早已分崩离析,没了家的模样,除了我爸让他还有点惦记之外,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一个都没点念想。而我爸那时候已经去了三水种菜。
面包车一路往北,经过诚迳挂牌、迳头、烟岭,然后到达太平。
从太平转车去鱼湾,来到鱼湾菜市场,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三叔下了车,然后便四处去打听八角堂这个地下势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