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峥在旁边吹着口哨扭过脸,殊不知此举恰恰坐实了猜测,让容易雨露均沾,立刻往他头上敲了个爆栗,然后爽朗答应道:“好,现在咱们两清了,真是拿你们这两个小鬼灵精没办法。”
容易背对着月光,先捧着花跟容安安单独拍了一张,又跟争着要入镜的容峥、何总助一起拍,等她脸都快笑僵了,这个环节总算是结束。
容峥见顾临帆不仅没有参与的意思,而且还越站越远了,跟容安安交换过一个眼神后,果断上前把他拉了过来:“归帆哥,你是第一次来看安安表演,得留下点有纪念意义的照片才行。”
说着便凭借滑雪运动员的体力,不由分说的把顾临舟给拽过去了,与此同时,容安安刚好也重新拉住容易。
何总助跟龙凤胎一样,也以为容易和顾归帆之间的问题是出在了后者回国却不提一声的事上,这时便帮着化解道:“你们站好了,我马上就定时完毕了,千万别动……”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回来。
容易和顾归帆莫名其妙地成了站在合照最中间的人,想逃又怕自已动弹的时候刚好被相机拍下来,只能是双双硬着头皮拍完了照片。
他们在这一刻表现出了极深的默契,克服了潜意识里想要靠近对方的念头,然后不约而同的往旁边让去,硬生生地留出了足以容纳半个人的空隙。
另一侧的容安安和容峥险些被挤飞。
何总助拿起相机看了眼预览照片,嘴角翘得压根压不住,对容易和顾归帆调侃道:“你们两个看起来都快飞出去了?”
顾归帆对此回以微笑点头嗯,表情礼貌中不失尴尬,他心里对自已刚才的表现很有数,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连看都不看。
容易这些年来虽然拒绝拍照,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又在来的路上急匆匆跑过一段,实在没办法不在意照片里的自已是个什么模样,探头探脑的看了过来。
然后她的嘴角向下撇去,成了个跟何总助相反的弧度。
小小的预览画框里,她和顾归帆不约而同地扭向旁边,已然快把步子挪出个三角形来了,而她对他这样做的原因心知肚明。
看来他并没有忘记那一年的事,只不过是为了不被提起,才在她面前装没事人罢了。
容易没有再勉强自已露出笑容,不论是何总助还是安安,都太熟悉她喜怒哀乐时的反应和表情了,与其让他们多想,倒不如索性就做出个是嫌照片拍得太丑,所以不高兴的样子来。
“好啊,这相机也太没有眼力见了,什么时候定格不好,偏偏挑我闭眼睛的时候定格,现在好了,把我眼睛都给拍小了。”
容易是个大眼睛长睫毛的长相,小时候穿着公主裙出门,总被人夸是个大号的洋娃娃。
何总助哭笑不得:“你快别不讲理了,照片里的你的眼睛这么大,哪里像是个闭了眼睛的模样?”
容易继续强词夺理:“你也说了是我眼睛大,所以才看不出是闭了啊。”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顾归帆难得在旁人还没说完话的时候插了嘴。
这样反常的一幕让容安安疑惑不已地看向了他,倒是没委屈或者以为他针对自已,只是圆圆的眼睛里写满了诧异。
她跟容安安是姐妹,但却长得半点也不像,就连性格也截然不同,可顾归帆一想到她是容易的妹妹,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歉疚:“对不起,我不是拒绝合照的意思,只是觉得该去餐厅了。”
此话一出,容峥先激动起来了:“归帆哥,你什么时候订的餐厅?刚刚你不是说晚上才跟人聚会过一次么?”
顾归帆无奈不已的摇头。
“当然是刚刚站在旁边的时候订的,你们都给安安准备了礼物,唯有我两手空空,不有点表示的话,接下来可怎么有脸再见你们?而且我这次回来却不告诉你们,本来就理亏的不得了。”
容安安和容峥不约而同的摇头,她想让他不在意,奈何慢吞吞的性子被弟弟抢了先,听到容峥先问:“嗨,归帆哥,你别放在心上,我猜你一定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
说完这句,容峥再忍不住的对容易说:“姐,归帆哥都主动提了,要不你就原谅他吧。”
他跟容安安一起摆出小动物撒娇时的水灵目光,一左一右地靠着容易开始摇晃,大有她不答应,他们两个就把她晃晕的意思。
容易没有晕,但是很无语:“谁跟你们说我生他的气了?我跟……你们归帆哥这么多年不见,有点疏离不行么?”
果然还是瞒不过他们两个,她为了不被继续追问,果断放弃了顾先生这个称呼,而是绕了个大弯子。
除了顾归帆之外,其他人都没察觉到称呼里的含义。
容峥略有怀疑,为了让容易真得不生气,主动提起了去年的事:“姐,归帆哥出国这几年虽然跟咱们联系不多,但那只是因为学业太忙了,之前我去欧洲比赛,他还特意去现场看了的。”
闻言,容易哦了一声,她用颇有深意的目光看向了顾归帆,他有时间去看容峥的比赛,却没时间回她的信。
所以他真得是有意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的。
顾归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阻拦容峥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无声腹诽,这小子还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心直口快的毫无城府,难怪容叔叔从前没少为此头疼。
现在有了容易接容氏的班,容叔叔想来能轻松不少,只是不知道她累不累。
顾归帆自以为是悄悄地看了她一眼,结果却刚好瞧见她唇角那抹讥笑,只是不知道具体笑的是谁。
顾归帆什么都没有说,他收回目光,像是没事人一样把话题移回到了餐厅上,半开玩笑似的说:“你们怎么还有闲心聊这些?该不会是吃过晚饭,所以不打算去了,那我可取消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