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醒来,她还以为这里是深海,因为窗外一片漆黑。
这座城市没什么夜生活,一到深夜,外面黑漆漆的,没多少亮灯的地方。
漆黑的天幕上,星星在闪着光,跟深海很像。
史密斯:“你已经睡了八个小时了,我把你叫起来,你需要吃点东西,喝点水。睡得感觉怎么样?”
谢霖:“非常好。”
史密斯:“梦到什么没有?”
谢霖幸福的低语:“深海。”
史密斯:“非常好。”
——他很擅长说反话。
谢霖有点想笑。
然后他大概打算用食物撑死她,给她叫了一整只烤鸡和一整条烤鱼。
谢霖慢慢吃着,史密斯给她开电视,让她看电视。
看了四个小时后,他又让她睡觉,还是跟上回一样,先去洗澡,然后再睡觉。
谢霖有点懂了,虽然她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但行为训练,她曾听过一点,像巴甫洛夫的狗就是很出名的一种行为训练了。
她说:“你想让我的身体认为一顿饭和一觉就是一天过去了?”
三顿饭简化成一顿饭,再加一次有仪式感的洗澡和睡觉结合在一起,电视可以加快时间感,让人失去对时间流速的掌握。
她是已经出现混乱了,用在这里,反而是重新帮助她建立时间感的手段。
有些简单粗陋,但对她来说应该正好。
史密斯等于是竖起了一个标杆,让她照着这个标杆调整自己。
电视也是为了让她找回正确的语感——看来她当时讲述时真的挺混乱的。
史密斯:“快睡吧,睡美人,明天我会叫你起来的。”
这一次,史密斯四个小时就把她叫起来了,窗外正好天亮。
迎着晨光,她坐在餐车前,感觉比刚回来时要沉着得多。
史密斯:“做梦了吗?”
谢霖一边涂面包片一边说:“做了。”
“什么梦?”
“深海。”
“有什么感觉?恐惧?”
“不。”她摇摇头,皱着眉说:“我在梦里感到非常幸福。”
史密斯:“死亡也会让你感到幸福吗?”
谢霖认真的说:“我现在真的感觉死亡是一件幸福的事。现在这个世界太让人痛苦了。”她放下刀叉说,“我永远都没办法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史密斯平静的就像听她说再来一杯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