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这次来找殷刃主要目的就是来拿画的,只是他向来都爱哄人,自然也就不能干巴巴地拿了画就走,所以还是在殷刃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我其实最近不仅画了一张,还有好多,都放在画室这里了,盛忻哥你自己选吧。”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水砸落在玻璃花房的房顶上,噼啪作响,溅起一道道的透明水花。
天色有些暗了,殷刃将画室的灯拧开。
暖色的灯光从温室里面冒出来,他心里想的是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楼谏一会要怎么回来。
“哇。”
白盛忻将原本盖在画作上面的白
布揭开,眼中赞叹不已。
“阿刃你最近的画作又有很大进步了呢!我就知道我们家阿刃是个小天才。”
“嗯。”
殷刃低声说,看了一眼窗外出神。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
绿色的装饰树丛也变成了油画里面深色的树点,层层叠叠地压下来。
白盛忻一张张地看过去,之前的大部分都是殷刃在遇见楼谏之前画的,水平随意,并且也有些良莠不齐。
最近这几天他忙着上课,只画了几张零散的小尺寸摸鱼,但也就是这区区几张也让白盛忻目露惊奇之色。
太绝了,前后的变化太过于明显,简直就像是突破了某种瓶颈一样。
并不是说殷刃原本画的画就不好看,但是近期的这几张却就像是点了任督二脉,一下子在光感形体上面有了质的提升。
他在那张楼谏改过的溪边日出旁停下,浅浅咬住了唇。
竟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来,轻轻在画像上点了点。
怎会,如此……
心中情绪一时波动,甚至对于画出这些画的殷刃都产生了几分嫉恨。
——多么完美的色感和绘画本能,简直像是怪物一样。
——这样的天赋,为什么不是落在自己身上呢?
——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能够更好的运用这份才华,未来达成的成就肯定不可估量。
但是却偏偏是落在殷刃这样一个脑袋空空,甚至就连说话都结巴的小废物身上,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
但是只会埋头画画的话,又怎么能够成为一名足够成功的画家?
白盛忻默默地在心中想着这些,于是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就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既然对方有了这份天赋也是闭门造车,无法发挥出这份才华应有的最大优势,那么……还不如让他来。
这样倒也不算是浪费了。
理所当然地为自己的行为找补了一番,他心里那即将将他吞噬的疯狂嫉妒之火才稍微平息了一点。
反正,反正,这些画后来也会被冠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