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柯佩尔就这样看着捂着自己的嘴,疼得冒汗的阿尔图罗,说道:
“我可根本不在乎伤害了你,拉特兰会对我有什么看法,我只是个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战士,我出道战就杀了一个矿场的感染者纠察队。”
“你要是真有心,你敢演奏我内心的癫狂和杀意吗?”
“会先把你自己活剐。”
阿尔图罗捂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根本没法发出声音来。
“阁下,这……”
此时哪怕是费德里科神色也非常难看,可是分明是自己这边理亏在先,现在吃了教训,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是能交差的,我只是把她的舌头尖掐了,后面自己会长回来的。”
兰柯佩尔面向他,伸开五指,手掌上的确只躺着非常小的一块血肉。
“感谢阁下……手下留情。”
费德里科此时在脑海里能够筛选出的语言……只有这句了。
“送往拉特兰之后,确保要好生看管她,哪怕我来考量都知道她的能力绝对是无比危险,是能在整片大地上掀起风浪的力量。”
兰柯佩尔从始至终就没有看过跪在地上的阿尔图罗,只是对费德里科说道:
“若下次我见到她再用这种能力,未经他人允许就越俎代庖,肆意操控情感的流向……”
“你们下次再见到的就是她的碎片了。”
费德里科明显深呼吸了一下,才开口回答:
“……是。”
兰柯佩尔继续对费德里科说道:
“我从凯尔希那边有过了解,她的人格是混沌的,琴声只以自己认定有价值的目标奏响,无论导致的结果,是好还是坏。”
“其本身并不存在善恶之观,倒不如说,我觉得你们两个萨科塔都很特殊,一个感性几乎溢出,一个理性几乎充盈。”
“甚至于,你们一个是理性的利他主义者,一个是感性的利己主义者,和常见的情况完全反了过来,却又如此合理与自然。”
费德里科听闻这番话,语气没有一点变化,还是平淡地说道:
“如我之前所述,阿尔图罗·吉亚洛只在乎最纯粹的情感流向,若情感有其形,那么她是我见过最为充盈的个体。”
“但解放天性从来都是一个尚待解答的遗留问题,不分情况就劝诱人们追寻内心的自由,造成的情况往往比想象中还要恶劣。”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叙述道:
“我本人对‘理性’一词并不敏感,但与我共事过的同事形容词汇检索量最多的是‘扑克脸’,‘无趣’,‘机器人’。”
“我本人并不在意,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
也算是半个纯粹的自我主义者,不过他好歹还能听进别人的一些观点,不过在一些原则问题上,费德里科也绝不会有一丝退让。
“我之所以决定放她离开,是因为她虽然人格混沌,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过往她的确以琴声造就过一些良性事件。”
“如果她是单纯以行恶为目地……我想不用我出手,你或者拉特兰一方也必不可能放任一个纯粹的恶棍横行霸道。”
费德里科没有说话,但兰柯佩尔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这名遗嘱执行人认可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源石技艺是一把双刃剑,会让勇敢者更勇敢,怯懦者更怯懦,但无法让昏庸的暴君变成谋智的明主,无法让嗜杀的疯子变成博爱的圣人。”
“若在合理的情况使用得当,是可以促成一起良性事件的发生,但这一切都建立在,阿尔图罗·吉亚洛本身的人格在监督和引导下得到修正。”
“否则,她就是混沌的化身,一台无差别催动人心中的妄念的失控机器,无论善念恶念,被催化到了极致后都会过犹不及产生无可挽回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