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就笑着接过话,“原来大哥哥是要等我们都出嫁了再议亲,劳累大哥哥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如此为我和二姐姐思量。”
兄妹三个又说了会玩笑话,刘瑶玉困倦的有些睁不开眼睛,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瞌睡地道,“守岁的时辰过了,三妹妹我们回去睡觉吧。”
余娇应好,两人下了软榻穿上鞋子,跟刘子期道别,挽着手一起离开了扶风榭。
刘瑶玉身边没带丫鬟,余娇便唤了白露送刘瑶玉回东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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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无双从傍晚的时候,就一直在等着程英过来,她早早的便叫下人们将院子洒扫了一遍,又在院子里挂满了橘子灯,就连小厨房里要准备的菜色,全都由她过目定下的。
等到外面的暮色黑透,夜已经深了,远处的鞭炮声响了又响,梁无双一人抱着琵琶坐在正堂里,她神情有些焦躁不安,时不时就要起身,往外看一眼。
年节大臣们都休沐在家,三日不用上朝,虽说程公是在皇宫里办差,但以他的地位,若想出宫易如反掌,梁无双不知他到底是因宫里有事被绊住了脚,还是根本不曾打算过来陪她一起守岁。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梁无双神情一动,面上摆出柔婉的神情来,抬头看去。
“夫人,菜有些冷了,可要放在灶上热一热?”来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见来的是厨房的管事婆子,梁无双神情一变,冷声道,“冷了就重做!除夕团圆饭,你想让督公吃变了味道的菜不成?”
大过年的,谁不想早些能歇着,别人府里伺候的,过年都能领到赏钱,他们这院子领不到赏钱不说,大过年的还要受气。
碍于梁无双抬出了督公施压,管事婆子只得应道,“老奴这就叫厨房重新烧一桌好菜。”
离开正堂,管事婆子回到灶房,吩咐烧饭的厨子重新烧菜,厨子明显有些不乐意。
管事婆子便将梁无双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厨子只得重新备菜,却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这女人一朝得势,就忘了自己原先是什么样子,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仗着督公的几分恩宠,就作天作地,真不知督公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管事婆子脸色一肃,“慎言,仔细传到督公耳朵里。”
可是就连烧火的厨娘都一肚子怨气,“我看督公今晚是不会来了,她真将自己当成正经主子了,可着劲儿的折腾我们这些下人,好歹我们也是督公的人。”
管事婆子何尝喜欢伺候梁无双,她叹了一口气,“什么正经主子,这种话往后可不要说了,毕竟她为主我们为奴,将人伺候好了,才是我们的本分。都别说闲话了,赶紧做事。”
“若是督公不来,我们这一晚上都要在灶房重新烧菜不成?”做菜的厨子问道。
管事婆子帮着择菜,“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主子怎么吩咐咱们怎么做便好了,大过年的,都乖觉些,省的挨罚。”
“督公可要回去安歇?”夏宁跟在程英身后出了坤宁宫,恭敬问道。
程英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丢给了夏宁,每年除夕夜,程英都要在明正帝身旁伺候,宫宴歌舞升平,嫔妃花枝招展,争相竞宠,每年都是如此,程英早就看得腻味了。
说是伺候,他也不过是待在明正帝身旁,布菜这样的小事,自有别的内监做。
“你去歇着吧,我出宫一趟。”程英淡淡道。
夏宁应声退下。
程英步履缓慢的朝宫门处走,长长的宫道,只有他一人行走,高大的身影在宫灯的映衬下,略显寂寥。
远处宫殿重叠,灯火通明,宫墙内这一方天空安静极了,并无人燃放鞭炮,宫外万家灯火,却无一盏是为他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