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又好气又好笑,“你话本看多了,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你这番话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等沈瑜说话,余娇又道,“我兄长人很好。”
“这么说是你兄长找来了,你父母没来吗?”沈瑜是真的关心余娇,怕她被人哄回家欺负了,一本正经的追问道。
“我母亲已经过世了,父亲……他在朝为官,听兄长说是有公务要忙,走不开身。”余娇说道。
沈瑜沉吟着道,“你亲生父亲竟还是个官啊,他什么官职?”
能在京城做官,不论官职大小,已算是了不得,沈瑜有些吃惊,没想到余娇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
令他吃惊的还在后头,余娇接下来的话,令沈瑜震惊得直接站起身,一时间颇有些不敢置信,只觉得太过荒诞。
“你说你生父是当朝刘次辅?”沈瑜咽了咽口水,恍如做梦一般,说出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余娇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她道,“兄长应该是没骗我,我与顾小侯爷相识你是知道的,我兄长与顾小侯爷是好友。”
沈瑜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才算是消化了余娇生父是当朝刘次辅这件事,他打量着余娇的神色,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来,“你亲生父亲可是刘阁老啊!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
余娇有些不解,沈瑜轻嗤,“从你嘴里说出来稀疏平常得就好像刘次辅是乡下种田的农夫似的!”
余娇忍不住笑了起来,沈瑜被这个笑容晃了眼,她那双漆黑的眸子本就生得灵动,圆溜溜黑漆漆的,眉眼弯起时透着一股涉世未深的纯真,很容易便让人想到小鹿,小白兔那种弱小需要人保护的小动物。
沈瑜不由自主的便跟着弯起了唇角。
“那我该怎么说?难道要敲锣打鼓去街上吆喝一番,才能表现出我也很震惊。”余娇声音中带着笑,显得愈发清脆。
见她笑着时,莹润的脸颊上有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沈瑜手指微动,很想坏心眼的戳一戳,他捻了捻指腹,压下这股念头,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大好事,我以前就觉得你不该是出生在乡下那种小地方,果不其然!看来我真是有眼光!”
他调侃道,“以后你就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了,可别翻脸不认人,看不上我这种商人之子,不理人了。”
余娇也顺着他的话玩笑道,“好说,好说,毕竟我还指望着你当牛做马,打理沚淓县的生意呢!”
“得令,给千金大小姐当牛做马,我甘之如饴还不行吗?”沈瑜笑着说道,“往后你余大小姐指东,小的绝不往西,要是朝西边走一步,不用您说,我亲自打折自己这双腿!”
余娇还挺喜欢沈瑜这种性子的,虽然嘴上说着大小姐什么的,但并不会因为这个,就跟她拘束起来,至少相处起来轻松愉快,他嘴里的震惊果然也只是表达一下震惊这种情绪。
余娇用手背抵着唇,轻咳了下,“言归正传,我走后,沚淓县那边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周管事商量着办,周管事这几日便会从江南回来。”
沈瑜也认真起来,他点头道,“行,胡菜籽长成也要到来年四五月份了,田里我会仔细盯着,你就放心回家吧。”
先前余娇并未跟沈瑜说过造纸坊,原本她是打算交给余知舟打理的,只是眼下自己不能长时间待在沚淓县,索性将造纸坊一并交代给沈瑜,她虽然要做甩手掌柜,但沚淓县这边还是得有一个大小事都能拍板做决定的人。
目前沈瑜是最好的人选,周管事毕竟是余娇从顾韫那里借来的人,若是哪日周管事张口要回顾韫手底下做事,余娇也不好拦着。
与沈瑜又说了些细枝末节要注意的地方,余娇给了他一封信,让沈瑜去沚淓县的时候,交给周管事和余知舟。
骤然多出的身世太过意外,周管事他们应该还在从江南回来的路上,余娇来不及去跟他们见面,只能在信中交待他们往后有事去找沈瑜处理。
余娇要走的时候,江清河又拉着她,问了好些先前她默的那本医书上的医术问题,与江清河探讨完,已到了用午饭的时辰。
拒绝了沈瑜的邀饭,余娇去了刘子期下榻的客栈,告知他自己的事情已经处理好,明日便可启程去京城。
刘子期知她还未用饭后,让下人去客栈后厨要了一桌饭菜,留余娇与他一同吃饭。
余娇没有拒绝,她既然要回刘家,总要跟刘子期亲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