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扯出一个浅笑,点了点头。
她不是自怨自艾,因为这点小事就惶惶不安的人,余启蛰能给她这份安全感,她就不能因为无端猜忌,伤害到两人的感情。
杨寄燕有得天独厚的出身,她也可以靠双手挣出一条能帮扶到余启蛰的路来!
余娇以前没什么野心,毕竟对太晏这个陌生的朝代没有什么归属感,所以得过且过,只想挣够花的钱,平淡安稳的过日子。
但现在不同了,余启蛰要走仕途,她也可以为了余启蛰努力,陪他一起成长,达成理想,两个人一起变得更好。
余娇突然间生出无限斗志和拼劲来。
只是怎么样才能达到成为余启蛰仕途助力的高度,她还要好好想一想。
天色将黑的时候,粮铺打烊提早关了门,给蹲在巷角处的难民送了粥后,余娇去了后院。
周管事已装好车,四车粮整装待发。
一同用了饭,余娇和余茯苓将周管事一行人送至院门外,“到了儋州,有什么事周管事只管自行斟酌着办。”
周管事应声道,“余姑娘放心,周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姑娘看重。”
余娇含笑点了点头,“有周管事在,我自是十分放心。”
顾韫虽看着不靠谱,但周管事确是个得力人手,连日来办事仔细,经验又老道。
她日后若要经商,也得培养几个这样的能手。
寒暄了两句后,目送周管事一行人赶着车,打着火把缓缓消失在巷口,余娇和余茯苓回了院子,她租的这处宅子,前头是临街的铺面,后面是两进的宅院。
外院住着粮铺的伙计,由他们夜里轮流值守看护粮铺,余娇和余茯苓则住在内院。
正要上门栓的时候,巷里突然传来喧哗声,余娇动作一顿,拉开了门栓,几个伙计也都走上前来,朝巷子里瞧去。
只见刚刚离开的周管事几人,赶着装满粮食的几辆车,竟是掉头又回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行陌生人。
几个伙计警惕的将余娇和余茯苓护在身后,盯着那一行人走近。
周管事命吴大桂赵禹等人仔细看护粮食,他走到余娇跟前,低声道,“姑娘,我刚出巷口就被这些人给拦住了,他们想要买下咱们的粮,我说不卖,他拦着不让我们走,执意要见咱们粮铺‘东家’。”
周管事话音刚落,那行人中穿着藏褐色直裰的中年男人笑看着余娇出声道,“想来这位便是余氏粮铺的东家余姑娘了,幸会,鄙人邵怀恩,是青州邵家粮铺的管事,想跟余姑娘谈笔买卖,你这些粮六钱一石,我邵家全要了。”
余娇眯了眯杏眸,看来这便是沈瑜白日里提醒的邵家,这般阵仗,是想明抢?
余娇面无表情的道,“管你是哪个邵家,我的粮不卖。”
邵怀恩脸色僵了僵,似没想到他报上名号,竟还有人不买账。
“余姑娘未免太年轻气盛了些,经商可没你想的这么容易,”邵怀恩扯唇冷笑着威胁道,“这些粮余姑娘若不愿卖给邵家,那就只能砸你手里了,你这粮铺明日也甭想开门了。”
邵怀恩带来的一行人虎视眈眈的盯向那几车粮。
知道有粮铺低价卖粮,邵家就盯上了这余氏粮铺,背地里已将余娇的身份打探清楚,不过是个乡野出身无权无势的村姑,邵怀恩懒得多费口舌周旋,索性明目张胆的威慑。
余娇嗤笑一声,“你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好好听一听,青州哪个邵家这么威风!”
既打定借顾韫的势,余娇索性也学一回顾韫那嚣张的性子。
邵怀恩笑的轻狂,“那你可要听好了,我们邵家大爷曾是通州知府,二爷正是这沚淓县的县太爷,你在我邵家的地面上卖粮,你说我邵家能不能叫你做不成这买卖?”
邵怀恩赤裸裸的要挟道,“识相的,乖乖将粮卖与我,你得了钱咱们结个善缘,不识相的话,你这粮就等着烂在手里发霉吧!”
“厉害!”余娇抬手缓缓拍了拍巴掌,不无嘲讽的道,“你们邵家这么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亲国戚,不过是出过小小的两任地方官,也敢在你姑奶奶我面前抖威风?你也不打听打听你姑奶奶背后撑腰的是什么人,就敢觊觎到我的头上?”
见余娇说话比他还要嚣张,言语间压根就没将邵家放在眼里,邵怀恩一时间心里有些没底,可转念又想到余娇的出身,邵怀恩稳住了心神,试探道,“你少唬我,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以为我邵怀恩是被吓唬大的人?”
余娇杏眸淬着寒光,眸光睥睨傲视着邵怀恩,冷笑道,“连顾小侯爷的粮也敢劫,你一个小小邵家管事是嫌命太长了?回去问一问你家老爷,是不是活腻歪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怕无处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