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茯苓拿着药包去了灶房。
余周氏满怀希冀的问道,“孟丫头,你可是能保你小姑平安无事?”
余娇看了她一眼,才道,“确实有个法子,不过得剖腹生子。”
“什么?”余周氏怔怔然的重复了一遍,“剖腹生子?这样你小姑焉有命在?”
余娇之所以直接告知余周氏,就是不想擅自给余黄芪动了手术后,余周氏不知感恩反倒埋怨,又说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类的话。
当然,她也不需要余周氏的感恩。
“只有这样凶险的法子吗?”余周氏虽有被骇到,到底有这么大的年纪,经历了大半生风雨,很快就镇定下来,“你有十足把握?若没有……”她攥了攥拳头,趁着孟家人都不在屋里,低声说道,“还是保大为好。”
“十足把握不好说。”在余周氏面前,余娇不想将话说得太满,“纵使保大,也会有大出血的可能。”
听了余娇的话,余周氏差点站不住,她扶着椅子,声音因为担忧害怕有些哽咽发颤,“孟丫头,我从前待你不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祖母求求你,救救你小姑,只要你能保你小姑平安无事,我指天发誓,日后定拿你当亲孙女,但凡对你不好,就让我遭天谴!”
余周氏哭着,一脸卑微的道,“你若心里有什么怨怼罅隙,只管冲我打回来骂回来,求你救救黄芪,我一把年岁了,实在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诛心之痛啊。”
“我会尽力而为的。”余娇淡淡道。
余黄芪夫妇帮着照料柳三娘母子的情分,余娇记在心里,一码归一码,她不会因为余周氏对她不好,迁移到余黄芪的身上。
“酒找来了,烧刀子行吗?”孟大福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坛酒,跑进屋。
孟家人平素不喝酒,家里连黄酒都没有,更不用说烈酒,这烧刀子是孟大福在村里挨家挨户敲门借来的。
余娇接过酒,“可以。”
她进了里间,在屋中焚了消菌杀毒的药草包,又给余黄芪扎了一针,不将余黄芪弄醒,药不好喂。
昏厥过去的余黄芪被扎针后悠悠转醒,睁开眼看见余娇站在床头,她下意识的先用手摸了摸肚子,虚弱的道,“大福把你叫来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吓唬自己,小姑你好着呢。”余娇温声道。
余黄芪才发现产婆竟已不在屋中,她有些慌张的握住余娇的手,“孟丫头,产婆呢?”
“小姑别慌,我会接生。”余娇浅笑道,“我让产婆先走了,你待会喝了药睡一觉,醒来孩子就生出来了。”
见她说得这么容易,余黄芪跟着弯了弯嘴角,“你这丫头净哄我,生孩子哪有这么轻松,我这胎有些大,那产婆方才说不好生,孟丫头,你别骗我,我腹中的孩子还能生出来吗?”
余娇给了她一个很肯定的回答,“能。”
大夫的情绪是最能感染人的,听余娇这么说,余黄芪多少心安了些。
余娇撩开被褥,帮她擦了擦下身的血污,没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甘草水和花椒盐水都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