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哑巴的胸痹心痛之症做不得假,已然下不了床,还是去一趟天香阁。”余娇摇头,将人叫过来若是惊动了刘夫人,反倒只会更麻烦。
蒹葭只得叮嘱白露保护好余娇。
天香阁尚未打烊,大堂里仍有客人饮酒,为免节外生枝,二人并未从酒楼大堂过,白露带着余娇绕到后院,翻墙进入。
天香阁的后院住的都是酒楼里的伙计和厨娘,眼下都还在前面忙活,只有两三个屋子亮着烛光,所以两人并未惊动任何人,就到了哑巴住的倒座房前。
房门并未上栓,白露轻轻一推便开了,坐在床上的哑巴听到声响,看了过来,见是余娇,神情一时呆愣住。
余娇走进屋,白露在她身后将房门掩上。
“我有些事想问您,不欲惊动他人,不请自来,还望您别介意。”余娇轻声说道。
哑巴抬手比划了下,余娇忘记了她看不懂哑巴的手势,在屋内环顾一圈,问道,“方才那位能看懂您手势的大娘去哪儿了?”
哑巴指了指外面,意思是指冯桂花在打扫后厨。
余娇也猜到了,正想着要如何不惊动人,将那位厨娘给找来,就听白露低声道,“姑娘,奴婢能看懂他的手语。”
余娇不免惊叹大哥哥手底下的人简直是全才,也不知是如何培养出来的。
“我身边的人说她来送药方的时候,您写了一个名字。”余娇斟酌着开口道,“您要找的人唤余娇是吗?”
哑巴眸光一亮,用力地点了点头,比划手势问道:您认识她吗?
余娇摸不准哑巴与原身的过往,不好暴露太多,只说道,“我认识一位姑娘的确叫余娇,只是不知到底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位阿福姑娘,等我回京的时候可以帮您去问一问,您不妨仔细与我说一说阿福姑娘的事。”
哑巴顿时神情激动,抬手比划道:她在京城过的好不好?
余娇见他流露出满是关切,点头道,“余娇……她现在过的很好。”她现在的确过的很好,有很好的兄长姐妹,也有温和慈爱的父亲。
哑巴听后咧嘴笑了起来,比划道:她是不是在宫里头做事?当年她爹娘狠心,将她卖给了一个宫里的大太监。
卖给了大太监?余娇眸光微动,摇头说,“我认识的余娇姑娘不在宫里做事,兴许是弄错了。”
哑巴好不容易听到跟小阿福有关的消息,自然不希望是弄错了人,他急忙比划道:你认得东厂督公吗?阿福唤他师父,跟在他身边做事,阿福是被他带走的。
当年小阿福被带走后,哑巴跟天香阁的人打听过,但天香阁的人都对此讳莫如深,可后来外头都说东厂督公程英来了他们怀柔,还在天香阁里用过饭,是以哑巴猜测被小阿福唤师父的那个大太监便是执掌东厂,权势滔天的司礼监掌印程英。
十多年前,最威风的大太监便是那位程掌印了。
余娇原是想套话,听了白露翻来的手语却是愣住了,“你没看错?他说的是程英?”
白露摇头。
余娇只觉得一股寒意爬满脊背,盯着哑巴问道,“你说阿福被程英带走,是什么时候的事?阿福为何又叫余娇?”